可理智上,阮音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那个人不是他。
偏偏,他难以抑制自己对他的情感。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阮音只能装作惯常的样子和他交谈了几句,而后借口有事匆匆挂断了电话。
站在红绿灯口的阮音无比清楚,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理智和情感的挣扎里,早晚会将他逼疯。
舒云扬所在的超市距离星海娱乐的明星公寓不远,步行六七分钟就到了这个能够满足各种生活必需品的地下超市。
采购完水果蔬菜和一些零食之后,舒云扬放下货架上拿着的调味品,走到了生鲜区,准备挑一条鱼。
水箱里的鱼儿活蹦乱跳,杀鱼的师父下刀既快又稳,但是这种地方难免带着血水腥气。
挑了条足够三个人吃的新鲜鲈鱼后,舒云扬推着推车看着面前的师父杀鱼。
“嗯,这条鱼鱼尾每秒钟在案板上摆动的频率足有五下,看着很活泼,杀鱼师父的手很快,鱼鳞刮的很干净,内脏处理的就不够完整,如果是我的话,开膛破肚必会取下完整的整个器官。”
在舒云扬含着震惊的目光下,容勋转头嘴角咧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
舒云扬脑袋往后偏了偏:“窝草。”
这可真是孽缘了,他这儿逛个超市都能遇见容勋?
鉴于舒云扬对容勋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和对方说话也没什么心情,所以在接过称重标价的鱼后,舒云扬抬头问了句:“你伤好了。”
容勋:“还好。”
还好,就是没好全了,冷着一张脸舒云扬口头关心了几句:“没好全就不要轻易走动,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容勋笑而不语,看着舒云扬眸光沉沉。
“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啊。”
还真是,舒云扬就有些不明白了,这容勋真就没有别的朋友?
撇了眼对方手里的货物,舒云扬:“你买菜?”
容勋摇头,望着舒云扬目光殷切:“我不会做菜,看到你就想来打个招呼。”
点点头,跟着容勋一起出了超市后,舒云扬也不好让一个伤残人士拎着东西,所以就主动接过了容勋的袋子:“打车?”
容勋指了指停车位上的一辆车:“我的。”
舒云扬果断收起了脸上的平静,望着容勋的目光谨慎而怀疑:“你开车?”
“你能不能顾忌一下别人?”
跟容勋说话,舒云扬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就要往怒气上引,谁让容勋是个变态。
接过容勋扔过来的钥匙,舒云扬开着车先选择送人:“小区。”
容勋按下手机搜索地图后,将导航指给了舒云扬,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舒云扬就沉着脸,专心望着前方往容勋家里开。
一路相安无事,于静谧的车厢里,两人说话也并不亲密,十几分钟后,当舒云扬开着车子将容勋送到对方说的小区后,停好车,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
转身看到容勋的五官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的舒云扬:
“艹,就说这神经病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超市!”
昏暗的地下室里,各种药剂器材摆满了整个柜台,方才还是个柔弱伤残人士的容勋,这会儿穿着他标志性的白大褂,不断倒弄着手中的液体,不过还是很明显的能看到,他右手的动作,有些凝滞。
舒云扬醒来的时候,眼前一阵昏暗,脑袋跟宿醉之后的状况比还要疼上几倍。
“唔。”脑袋抵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舒云扬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就看到了面前穿着白大褂,摆弄药品的容勋。
勉强撑着身子坐起后,舒云扬将大半个身子倚在墙上,而后开始打量这间充满着阴暗潮湿气味的地下室,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
除却容勋所在地方的一张试验台,就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书籍,靠墙的地方放着各种标本,以一个实验室的规格来说,实在过于简陋了,但是……
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双手,舒云扬‘嘶’了一声。
就知道这容勋是个变态。
抬头看到舒云扬恢复意识的容勋停下手里的实验,脸上是从心底涌现的愉悦:“醒了?”
晃了晃有些不清醒的脑袋,如果不是情势不允许,舒云扬这会儿就想朝着容勋那张脸上补几拳,幸亏,以他强大的自制力,还能保持冷静。
“你做什么?”
脱了做实验的外袍,容勋走到舒云扬面前蹲下,拿起一条毛巾,爱惜的擦着舒云扬沾染了泥土的脸,但是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里是我的一间小型实验室,虽然环境简陋,可是保密性很好。”
轻柔的替舒云扬擦过脸,容勋注视着舒云扬的眼睛:“你身后的罐子里,装满了我从各个人体上收集的实验标本。”
“左侧的是一位三十多岁女性的心脏,据说她生前很爱她的老公,下面第一个,是一个十二岁男孩的双眼,他的眼睛很漂亮,再往后一点是一位成年男性的肺部。”
容勋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苦恼,轻皱了下眉毛:“还好,他只有很短的吸烟史。”
他的手指划过舒云扬的眉骨,语气带着柔和安抚:“我很喜欢你的骨骼。”
“所以,你想不想做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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