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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考核等次的榜单公示三天,期间若无异议,直接就按公布的等次定了,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沈初也以为如此,回去后给沈母和沈末说了自己得了魁首的事,母子俩都特别高兴,好像都能眼见到沈初参加科考得状元了,张罗着晚上又要吃点好的。
    沈初看着两大一小,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好像充满了勇气,寒窗苦读也不算啥。
    崽崽像是感受到大人们快乐的氛围,也在那扭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身子道,“以后崽崽也要好好读书考状元!”
    沈末被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模样和语气逗得乐不可支,一把将崽崽举高高、在半空中转圈圈呼啦啦地飞,逗得小家伙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冬天的小院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滚滚趴在院子里晒太阳动都懒得动一下,大黑和小白吐着舌头围着崽崽兴奋地跟着转圈圈,阿黄趴在屋檐上慢悠悠地甩着自己的大尾巴眯觉,阿绿和阿花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地蹦蹦跳跳,不时给对方梳理梳理羽毛。
    一切显得平静而又惬意,仿佛驱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沈初看着笑得咯吱咯吱的崽崽,门口的一棵枣树和一棵柿子树,还有远方的天空,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个时候平静安宁的日子是多么难得。
    一家大小喜气洋洋,都准备直接过年了,结果没想到第三天太学来了差役,直接将沈初带到了训诫堂。沈末不放心也一起跟着了。
    路上听差役说了一嘴,大概就是有人向学监递了匿名信,说他才学作假、德行有亏,不配做这魁首,夫子和学监叫他去问话。不过让他不要紧张,夫子和学监定会查清事实,定不会冤枉他。
    沈初一头雾水,想不通谁会去做这档事。他问心无愧,当然也不会紧张。
    等到了训诫堂,本来以为只是寥寥几人,结果堂前挤满了听到消息来围观的学子。
    沈初皱了皱眉,心里诧异,他这当事人才收到消息,怎么感觉这太学里大半书生都比他早知道了。看来这递匿名信之人定然在太学之中,而且巴不得他身败名裂,早早将消息传递了出去,让太学学子来看热闹,不管到时候洗不洗的请,沈初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了,其用心之歹毒可谓一般。
    众人见到沈初,纷纷为他让开一条路,人群靠前里站着范雍和苏瞻,都担心地看着他。
    沈初朝平日里熟识的好友点点头,让他们宽心。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我就说这沈初入太学才半年,怎么就一鸣惊人夺了魁首,甚至都压过了范公子、王公子和苏公子,原来其中有猫腻。”
    还有书生在那带着点幸灾乐祸道,“还说这沈初不顺父母、私德有亏呢,也不知真的假的——”
    “亏我之前还颇为敬服他,原来都是骗人的。”
    有替沈初说话的,“你们当夫子都是傻的吗,若沈公子真是沽名钓誉,怎能得到这魁首?沈公子到底有没有才学,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哪轮得到你们翻脸比翻书还快。”
    身旁几人气愤道,“陆公子你怎么说话呢?沈初若是没有问题会被叫到这训诫堂吗?”
    这陆生正是和范雍住一个院子的,傲气道,“哼,夫子和学监自有判断,轮到你们在这里碎嘴,跟街头里巷规定长舌妇没啥差别了。”
    旁边的书生还想分辨,有人拉住他道,“和一个穷鬼有什么好说的。”
    其他人也纷纷应道,“就是,就是。”
    陆书生捏紧了拳头,也不再和他们言语,心里默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不可与禽畜语道。
    沈初这才发现,他拿了这魁首,还是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充满了嫉恨,若是没这一遭还好,有了这一遭就很容易被挑拨出来。
    训诫堂当中坐着伏夫子,身边站着学监曾同之,两旁坐着的都是太学德高望重的夫子。
    沈初心下一愣,阵仗如此之大,事态可能比他意识到的还更严重。
    这还是沈初第一次见到伏夫子——两任帝师、书中文人声名最甚之人,须发皆白,额头饱满,脸上沟壑纵横,眼里闪烁着智慧之光。
    而曾学监年过四十,颧骨突出,两颊到下颌勾勒出瘦削眼里的弧度,在太学里出了名的严正不阿。
    曾学监严厉道,“今日传你前来,乃是因为有人称你不顺父母、私德有损、才学作假,望太学取消你的魁首资格。”
    沈初都快气极反笑,还是太年轻,崩不住脸上的表情道,“不顺父母?!三年前丙子月辛丑日,我母子三人被宁远侯府逐出家门,我与家弟名字在沈家家谱上一笔勾销,不知不顺父母从何谈起?”
    “私德有损?!不知又说的哪一遭?学生自认为无愧天地日月,不敢说德比圣人,但自当无愧于心。”
    “才学作假?!那日考核这文章可是学生一字一字写出来的,学监和监考的执教都可作证,学生也不知这才学作假又是从何谈起。”
    坐在一旁的祁夫子拄着拐杖恨声道,“这竖子还敢狡辩!你本就是宁远侯府竖子,因不顺父母被赶出侯府,对生父嫡母可有孝顺?!”
    “你年纪轻轻,明明从未娶妻,又从哪来来的三岁儿子,还敢说自己私德无损?”
    “沈府说从未给你请过夫子,更不知有朱子此人,你在太学里传播朱子注解的四书,可不是才学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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