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道理多。要藏可藏好了,叫诺儿知道,非要哭给你看不可。”
李文斌点点他的额头,笑话他。
贺林轩笑着牵住他的手,坐回他身边和兄嫂说:“家里太小,我们三个现在用着都已经勉强,等诺儿再大些就不成了。”
“而且,山里冬天冷,我舍不得他们俩跟着我受罪,想着到了秋天把这里收拾一下,推倒重建。”
李文武和张河对视一眼,认真听他的打算。
李文斌亲眼看他把竹屋建起来,当然知道贺林轩不是空谈,便把他说给自己听的一些关于新房子的设想娓娓道来,听得张河极是向往。
倒是李文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贺林轩透察人心,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便不着痕迹道:“我想让勉之和诺儿住的舒服些,不过这里也只能糊弄三五年,等诺儿大了,还是要下山去的。”
“我倒是没什么,却不想诺儿跟着我当一辈子的猎户。他当有他的前程,我既是他阿父,只要有能力都不能拦着他展翅高飞。”
“林轩,这……”
李文斌一惊,他之前都没听贺林轩说起过这些。
他自嫁给贺林轩,就没想过离开山里。诺儿随了他,他便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
不过,贺林轩这一番话却是说到了李文武的心坎上。
他喝了一口茶,满意地点头道:“林轩想的长远,比我强多了。”
张河却想到了别处,他道:“林轩的意思是想脱猎户籍吗?那……我听说,猎户转农籍,一人便要百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是他泼冷水,而是这就是现实。
李文武一听,心头的火热首先就凉了半截。左右看看,他又端起茶碗,掩饰了到嘴边的叹息。
李文斌也忧心忡忡。
他知道没成算的事,就算是玩笑话贺林轩也不会拿出来说。他说出口的,必定是在心里想了很多回,势必要做到的事。
可这件事太难了,他不愿意他这样为难自己。
不得不说,李文斌已经很了解贺林轩。
他确实是下定了决心,就算不是为了诺儿的将来,这猎户籍他迟早也要改的。
捏了捏夫郎的手,他笑道:“这事没有两三年是办不成的,你放心,我知道脚踏实地。只是有了目标,我们一家人才知道要往哪里使劲。勉之,你说对吗?”
李文斌的心定了定。
虽然此时看起来遥遥无期,但总好过每日过着止步不前的日子,这样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他握紧贺林轩的手说:“这些话你从不和我说,下回可要改了。你也说了我们要一起使劲,不能什么都让你来背负。”
贺林轩轻笑出声,“我知道,只是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等我想清楚了,自然全都和你交代,保证一句话都不留。”
“我可记着了,若敢糊弄我,看我不——”
他说着,蓦地顿住了。
回头,张河早捂着嘴笑开了,见他终于想起自己来,更是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勉之,好些年不见你威风的模样,真是好吓人呢,哈哈哈。”
李文斌:“……阿嫂!”
李文武也咧着嘴,贺林轩却舍不得让人看夫郎的笑话,就算是兄嫂也不行。
他忙说:“阿嫂,勉之脸皮薄呢,你还是别取笑他了。”
“哈哈,且让我笑一下,再不说他了。”
张河越笑越收不住。
李文斌管不了他,只得拍了一下贺林轩的手背拿他撒气,“就你话多。”
贺林轩心甘情愿地认栽。
第23章
说了一会儿话, 贺林轩夫夫又带着兄嫂四处转了转。
很多开辟出来的空地还没投入使用,李文斌把计划中的用处说了, 语气里满是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
最后才又回到竹屋外。
花圃里移植来两三种正在花期的山茶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还很空荡,但药圃却已经种满了。
这一亩药圃,勾起了李文武年少时的记忆。
曾经京城的家中便有一块药田,他们阿爹每日早晚都要走动一回,总爱带着他们辨识学药理。
他不甚用心, 听过便忘,倒不如年纪小的勉之学得多。
李文斌带他们去药田里,说是顺便挑拣些家里寻常用得上的给他们带回去。
贺林轩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留他们在这里说话,自己去厨房做午饭了。
这边三人都没问他的去向,等热出了汗来,张河一看日头吓得一拍大腿,“阿弟,阿嫂和你一起去厨房, 看我们说的都忘了时间了。”
李文斌本没觉得有什么,闻言脸上陡然升起一股尴尬。
做饭待客, 这是夫郎的本分,可他竟完全没想起这一遭来。
反倒是李文武早有计较,这时给张河递了一个眼色,说:“等你想起来诺儿都该饿肚子了。”
张河这时候会过意来,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 随即打趣地瞧了眼李文斌。
他算是看出来了,家里恐怕一直是弟婿掌厨,否则阿弟怎都习惯成自然了。
李文斌是待不住了,说:“我去厨房看看。”连忙走了。
走出很远,他还能听见阿兄阿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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