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推了推李文武说:“现在你可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我看,林轩迟早得把勉之的小性子都宠回来不可。”
李文武自然知道自家阿弟以前是什么模样,那还真是不好惹的,不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掩饰地咳了声,他说:“那也是林轩愿意,我们就别管了。”
等两人相携走来,李文斌正在屋檐下洗碗筷。
张河进了厨房,看到贺林轩坐在矮凳上烧火,还得顾着翻锅,忙撸袖子上前要帮忙。
贺林轩忙阻止,他舍不得夫郎受罪,但也不能让客人动手。
“最后一道菜了,阿嫂快出去吧,厨房里热得很。”
顿了顿,贺林轩又说:“昨晚勉之就数着要给信儿做些好吃的,我想着,阿兄阿嫂都吃过他做的饭菜,总该尝尝我的手艺。好说歹说才讨来这个机会,阿嫂就让我在你们面前多表现表现吧。”
他这话说得,不仅是兄嫂两人,连屋外自感无地自容的李文斌都听笑了。
饭菜出锅,贺林轩让夫郎把桌子摆到堂屋里,又高声喊诺儿。
这孩子不知道带他阿兄猫在哪里,这一早上就没见着人影。
没一会儿,诺儿拉着他阿兄跑过来。
阿父!
诺儿张口,无声地喊——在夫夫俩的努力下,诺儿手忙的时候就会张口说了,哪怕没有声音。
他一下抱住了贺林轩的腿,小脸红扑扑的,一脑门的汗。
李信也是一样,可见是玩疯了。
贺林轩忙抱起他,朝张河说:“阿嫂,你帮忙摆上,我先带这两只皮猴去洗把脸。”
“哎,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张河连忙应了。
贺林轩先给李信端了水,才又打来水给诺儿擦汗。
“这一早上都做什么了,你都快成泥猴了。”
说着,又拍了拍儿子衣服上的土。
诺儿踢了踢脚,兴奋地比划。
和阿兄踢球,我进了六个球呢,阿兄一个都没进!
贺林轩笑出声,捏捏他的小鼻子,“瞧把你能耐的。”
诺儿一直在说自己早上带阿兄做的事,小手都停不下来,等阿父给他擦背上的汗水转过身的时候才停住。
这时候,换作贺林轩和他说午饭吃什么,诺儿一听就扭头,眨着大眼睛,张口:
是伯么和阿爹做的吗?
贺林轩噗嗤一声乐了,赶忙又摆正了表情,拍拍他的小屁股说:“这话可不能被他们听见,伯么和阿爹要伤心的。”
诺儿严肃点头。
父子俩一直说着话,李信在一边看得很是眼热。
诺儿一点没察觉自己给小兄长带来的伤害。
那奶羊和后院里的鸡兔就不说了,诺儿还主要说了他教阿父学书的事,还给他看了他阿父给他做的许多玩具。
他从没见过的竹蜻蜓,蹴鞠球,还有竹子编成的十二生肖,能让人骑坐在上面的木马……
更重要的是疼他的会做好吃的阿父。
很少享受父子温情的李信都要羡慕坏了。
用皂角仔细地给两个孩子洗了手,贺林轩让他们先去堂屋,自己也简单擦洗了一下。
等他回来,饭菜已经摆放好了。
五菜一汤,两道是用兄嫂带来的蔬菜清炒的,油碧爽口。
两尾红烧鱼装了满盘,鱼身完好,酸甜的香味很是馋人。
一大盘油焖兔肉,再有一份肉沫蒸蛋,中间一锅鸡汤,黄澄澄的汤水,一整只肉质肥美的野鸡盘踞其中。
单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那诱人的香味更是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他们早已迫不及待,就等着一家之主落座先动筷子呢。
贺林轩不讲究这些规矩,招呼他们先吃着,自己把诺儿抱到腿上先戴上一条小围嘴。
——他今天穿了阿爹给他做的新衣,贺林轩都舍不得那上头沾上油渍。
而后就让诺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吃,并不需要喂他。
给两个孩子盛了汤,贺林轩边搅动勺子散热,边招呼:“阿兄,阿嫂,你们也先喝碗汤暖暖胃,早上就熬着了。”
贺林轩来到这里,最满意的就是原滋原味的野味。
可口鲜嫩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不担心注射过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这些在现代可以称之为顶级食材的野物,也让贺林轩的厨艺增色不少。
李文武一家吃了第一口,眼睛都瞪大了。
上次贺林轩在李家做的早饭简单,完全看不出厨艺这般精通!
贺林轩又给小夫郎盛了一碗汤,回头看见李信已经迫不及待地喝起来,诺儿也有样学样,忙拦住了:“当心烫,先吹一吹再喝。”
李信点头,但还是没忍住喝起来。
——太好喝了,根本等不了!
他年纪大些倒没关系,贺林轩主要是怕诺儿烫伤肠胃。
见小娃娃听话他也不多说了,转而将鸡腿撕下来放进孩子的碗里凉着,免得烫了嘴。
贺林轩这才端起自己的饭碗,先给夫郎夹了一筷子香菇,和他说:“蘑菇都窝在鸡肉下面,小心烫。”
李文斌口味偏淡,贺林轩热衷于发现他的喜好,很快就知道夫郎对于各种菌菇情有独钟,今天熬汤的时候特意多放了些。
李文斌也给他夹,“你也吃。”
贺林轩含笑点头,招呼了兄嫂,又对两个孩子说:“慢些吃,吃太快肚子很快就饱了,这一桌子的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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