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轩的心一下子被幸福感塞满,摸摸他们的脸,再给他们盛上一碗奶白的菌菇汤底。
这大冬天的,大雪封山,他也无事可做,就一门心思钻在吃食上。
这里人猫冬,大多只在中午吃一顿,最多晚上再喝一碗热汤,但贺林轩可不愿意饿着夫郎儿子。
他勤快,也不怕冷,就愿意一日三餐地投喂他们,家里伙食甚至比以前更好。
龙凤煲,烤乳猪,全鱼宴,全兔宴……
诺儿回味起来,晚上砸吧着嘴,在梦里都要流口水呢。
像昨天,吃的就是全羊宴。
烤羊腿、羊杂煲的滋味就不说了,那羊肉汤暖得,整个人浑身都有劲。
昨夜化雪最冷的时候,贺林轩都没起身添柴火,父子仨已经热得要冒汗。
怕他们吃的太腻,贺林轩今天才想起来做火锅吃。
他烧了地暖,自然也不浪费资源,就在浴室架起五层竹床,种下菌菇蔬菜,发了豆芽。
大半个月过去,长势十分喜人。今天正好掐尖儿,正是最嫩的头一茬,清脆爽口。
等火锅完全烧开了,贺林轩把火候弄小了些,把诺儿报到膝盖上,招呼李文斌坐到自己身边来。
火锅最大的乐趣就是放料夹菜的过程,他没想独占趣味。
连诺儿都拿着特制的长筷子,颤颤巍巍地夹着吃。若是没夹起来,他就懊恼地要咬人似得,非认准了那一个,誓不吃到嘴里不罢休,也不肯让阿爹阿父帮忙。
那憋足了劲头、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又可爱,又让人忍俊不禁。
李文斌说他:“小贪吃鬼,迟早要被你阿父养成大胖子。”
看诺儿脸颊上被养出来的婴儿肥,李文斌很担心过完这个冬天,儿子真的会像蒸包子一样,胖得跑不动路。
“别着急,小心烫嘴。”
贺林轩一边交代诺儿,一边和夫郎说:“小孩子白白胖胖的才可爱。”
李文斌还是不放心,“可不能把孩子养娇气了,没得身体底子刚养好,又得了那些富贵毛病。”
这点贺林轩很赞同。
他点头,“等出了冬,就让他多和老黑三口子跑动跑动。勉之放心,来,吃一口白菇。”
李文斌张口吃下,笑眯了眼睛。
诺儿看见,也朝阿父啊地张嘴。
贺林轩给他喂了一嘴,看他鼓着小嘴吃着,笑着点他的小鼻子,说他:“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吃,让你阿爹也尝尝你的战利品。”
“诺儿烫的菜,肯定更好吃,阿爹也会喜欢的。你问阿爹是不是?”
诺儿受到了极大的启发,果然给阿爹捞菜,当然也没忘了孝敬阿父。
这么吃了两嘴,他立刻领会了阿父投喂自己和阿爹时的乐趣。
他觉得自己代替阿父成了饭桌上的一家之主,都不肯让大人动手,直接在贺林轩腿上站起来,殷勤地放菜,夹菜,再喂到阿爹阿父嘴里。
看他美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贺林轩和李文斌一边喂儿子,一边也跟着乐。
等吃了饭,一家人一起收拾残局,连诺儿也端着小碗跟在两个大人身后,很是勤快。
贺林轩没让夫郎动手洗碗,和他说:“我来就行。好不容易把你的手养好,回头再生疮我可心疼死。”
夫郎那几年在王家冻坏了,下雪后,哪怕在暖屋住着双手双脚也长了冻疮。
贺林轩之前没准备,用生姜给他搓洗后不见好,也顾不上礼节,直接跑了一趟林家医馆,买回涂抹的药膏和浸泡的药水,连着治了五天才好。
李文斌说:“水热着呢,不打紧。这么多碗,两个人动手快些。”
“再说,你的手就不是手了?也得保养着些,让你抹药膏你总不记得,你看,都裂开好几道口子了。”
贺林轩看了眼踩着凳子,把吃剩下的一些蔬菜整整齐齐地摆到桌子上的诺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嫌我手粗啊,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李文斌:“……”
他上手捏住贺林轩的耳朵,“我和你说正经的!”
贺林轩朗声笑起来。
诺儿忙完了,跑过来仰头看他们,问阿父又惹阿爹生气了吗?
贺林轩连说没有,赶紧和快要恼羞成怒的夫郎说:“勉之,你先带诺儿到游桥上走走,你看他的小肚子都要把衣服撑开了。我随后就来。”
说着,他给李文斌递上一个求饶的讨好笑容,表示自己再不胡说了。
李文斌信他才有鬼,但还是松手,然后牵起诺儿就走。
“你就自己慢慢洗吧,懒得和你计较。”
贺林轩在身后追了一声:“把围脖都戴上,别走太久,担心着凉。”
“知道啦。”
李文斌答应。
围脖是贺林轩用白色兔毛做成的,造型和清宫戏里的冬款领约差不多,穿戴简单又好看,很是暖和。
父子仨都有,他管这叫亲子围脖,很得李文斌和诺儿喜欢。
诺儿跟着阿爹走了一段,见他要去药圃,就撒开手和老黑三口子去游乐场玩。
李文斌看得直摇头。
诺儿这一点不像他也不像贺林轩,反而像他阿兄,对药理兴趣缺缺。
他深感遗憾,但贺林轩说孩子还小,学什么随他的兴趣。等诺儿再大几岁懂事了,再教他药理常识,只要认得救急的药草、不着了别人的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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