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也是这个态度,跟着劝了两句,李文斌赶忙道:“林轩当家做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过随口说说,自然要听他的。”
几人听得大笑,何谚直言道:“勉之,你这话可半点不实在。”
不好取笑太过,他转头问张河道:“恒之兄还没有回来吗?我看这个时辰,陛下要留他在宫里吃饭了吧?”
张河点点头,他心宽得很,说:“不必管他,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反正也不缺他一口吃的。倒是你们,明天定要来家里坐坐。南陵城吃年夜饭,街坊邻居都要在各家蹿一蹿,各家都吃一点,是个亲热的意思。”
何谚和蓝锦辰已经听说了这个习俗,自然点头。
聊过几句家常,何谚终于找到机会问起古筝的事情来。
虽然东西是贺林轩画了图纸遣人做的,他本人对此却是门外汉,不如李文斌摸得清。话不过几句,就插不上嘴了。
何谚和李文斌说得兴起,耐不住坐到古筝前,在李文斌的指点下拨动起来,兴味盎然。
他的手指满是毛笔磨出来的茧子,倒没什么讲究,直接上手弹,很快就学的似模似样了。
蓝锦辰见状,笑道:“林轩,你看他,恨不能把它抱回家去呢。”
贺林轩说:“遣人另做了几个,兄长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蓝锦辰闻言,不由感叹:“林轩做事,还是这样周到。”
张河瞧了一会儿,忍不住压低声音同他二人说:“何大人在此道上颇有天分,不像那诗枕头,叫他睡了两年,也没枕出多少诗仙气儿来。这回,修成一个乐仙儿,应是没问题的。”
蓝锦辰噗嗤笑出声来,连连点头:“可不是么。”
贺林轩道:“看他们是没空吃东西了,阿嫂,我们先吃吧,不然汤圆要走形了。”
张河一拍脑袋,“说的高兴,叫我忘了。”
他忙招呼蓝锦辰,也没让小厮动手,亲手盛了六颗汤圆递给他。
蓝锦辰看着奶白滚圆的丸子,煞是喜人,好奇道:“贵府上的东西样样新鲜,看来我今天是有口福了,却不知道这是什么?”
张河说:“这叫汤圆,甜蜜团圆。林轩说他从前听人说起,有些地方上元节那日就要吃这样东西,所以又叫元宵。今天让厨房琢磨出来,准备留着上元那日吃个好意头呢,咱们先试试口味。”
蓝锦辰咬了一口,浓香的芝麻馅儿入口,满嘴留香。
他面露欢喜,吃下一个,喝了口甜汤,点头道:“很不错,甜而不腻,芝麻香得馋人得紧。”
张河说:“锦辰喜欢,回头就带些走。这东西下水煮开,熟的很快,不费什么事。就是吃多了容易积食,七八颗也就差不多了。”
蓝锦辰自不免一番感谢,却也没同他客气什么。
贺林轩端了一碗,喂给李文斌吃,李文斌瞪了他一眼,让他在人前收敛些。
贺林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笑道:“何大人现下顾不上这口吃的,不必管他。”
李文斌弯了弯眼睛,见何谚连回嘴都没顾上,索性坐下来,和贺林轩分食了一碗汤圆。
诺儿和他阿兄手拉手跑进来的时候,大人们堪堪吃完炉子里的汤圆。
诺儿动了动鼻子,闻到香味,有些不高兴道:“阿父,你们已经吃完啦。亏我还留着好东西,等着同你们一起吃呢。”
贺林轩把他抱到腿上,说:“不是陪你阿弟玩吗?怎么有空想起你的老父亲了。”
诺儿皱了皱鼻子,不怎么欣赏他的幽默,“阿父才不老呢。”
说完,他回答了贺林轩的问题,有些遗憾地道:“阿弟睡着啦,阿弟真爱睡觉。”
蓝锦辰笑看着他,说:“阿弟还小呢,多多睡觉长得快,也能快点陪诺儿玩啦。”
诺儿笑眯眯的,贴心地跟他说:“阿么,你不用担心阿弟。他睡得可香了,被窝很暖和,有两个人在旁边守着他,不会着凉的。”
蓝锦辰含笑点头。
从别庄回京的那天,小谨一受了点风,夜里便有些发热,一直到今天才大好了。见诺儿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心里很是熨烫。
张河问过李信,见他们没有还没有吃过汤圆,扬声让人把他们那份端来这里。
李信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叔父,刚才我听管家说有人在我们家门口耍赖,被他打发了。他怕搅扰你们,不过我想着,要与你说一声,免得出什么差错。”
贺林轩怔了一下,室内一静,就是试琴的何谚都停下来,朝李信看过来。
张河奇怪道:“谁啊,大过年往我们家来做什么?”
贺林轩猜到是什么人,和李文斌相视一眼,放下诺儿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张河看他们神色有点不对,不由更是纳闷,“什么人,还要林轩亲自去见。信儿,你知道吗?”
李信摇了摇头,他只是看管家脸色不好,所以上了点心,却也没有深究。
“阿么,我知道呢。”
诺儿忽然说。
李文斌一惊,看着儿子问道:“诺儿,你怎么知道?”
李信也很是惊讶,诺儿今天可一直和他在一起,可从没有去门口见过什么人。
诺儿说:“我听说有人说阿爹的坏话,就让阿年打听打听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在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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