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给我闭嘴!”
宋司丞没好气地一拍桌子,怒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怪罪给别人?”
宋刘氏缩了一下,道:“我这不是想着,李家哥儿怀着身孕,得有几个月没那什么了,琼哥儿长得美,他说不定就管不住要下嘴了。哪知道贺林轩这么没脸没皮……”
说着,他语气里充满了郁愤。
“我们家今天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夫君你也给他陪尽了笑脸。多大点事啊,琼哥儿一个双儿也没把他怎么样,至于把事情做得这样绝?被他这么一搞,之前和我透了意思的几家人,现在都不认账了。哎哟,我苦命的孩儿,这婚事可怎么办啊?”
宋司丞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就没想过,琼哥儿往后该如何自处?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知道厉害,你会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娶刘氏,还不是为了刘府的银子?
刘家是难得名声清贵的有钱人。
祖上也是开国功臣,功勋赫赫,却拒绝了太.祖的侯爵封赏,舀了万顷良田,潇洒地种地去了。
不得不说,那刘家祖宗很有智慧,不见现在多少王侯都倒了,比兴武伯府还要落魄的大有人在。
刘家却一直这样大富大贵地存在着,时不时还出些子弟通过科举,选拔为官。
虽然他那大舅子没什么才能,平生只爱风花雪月,却也没把老一辈留给他的家业败坏了,坐拥良田无数,单只田产就让他们受用不尽了。
现在倒好,被宋刘氏这么一搞,只怕刘繁是要恨上他宋家了。
宋司丞想到就觉得头疼,却也没有多说无谓的指责,只让宋刘氏管住嘴,跟着他带上重礼,上刘家请罪去。
没想到,刘家竟是闭门不见,一点情面都不讲。
更有传话的小厮,战战兢兢地道:“老爷说,您这样的富贵亲戚,他不敢高攀。还说……你们最好祈祷我儿子没病没灾的,不然他哪天想不开,让刘家断了香火,也、也别怪他把贵夫郎的名字从刘家族谱上抹了,免得祖宗十八代夜里都去找你索命。”
宋刘氏闻言,差点晕过去。
他这时候,才真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刘繁赶走了双兄,转头就指着儿子的鼻子骂:“我怎么说的?我一直怎么跟你说的?早说了你阿叔脑子不好还爱自作聪明,只图他自己那一家子好,让你离他远着点。你不听!你以为他真想帮你找个好人家啊?他这是因为成了,他攀上一门好亲戚,不成,他也不痛不痒,反正有你挡在他前头——”
“好了,儿子都这样了,你少说几句风凉话行吗?”
他夫郎抱着呆呆的儿子,早就哭红了眼睛。
刘繁气的不行,“我说风凉话?我不把他骂醒了,他要是钻了牛角尖,我刘家就绝后了。”
说着,他跺了跺脚,恨恨地指着儿子道:“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左右我们家有的是钱,还怕招不到上门的汉子?好人家没有,老实人总找得到吧?那贺林轩不也是泥腿子出身?你要真喜欢那样的,我挑着俊的给你找。”
刘琼总算有了反应,他抬头看了刘繁半天,哭道:“阿叔说万无一失的,他,他会贺林轩一定会娶我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刘繁:“……”
“我真是恨不得扇你几巴掌,你这做梦还做不醒了?你父亲是比他官大,还是比他有钱?哦,还是你以为你比人家李家的哥儿长得好看?娶你?呵呵,别说贺林轩了,就是你父亲我,也看不上你这种送上门的。黏上来就甩不掉了,还带着一大堆麻烦,别说没睡过,就算睡了,我也不认账!”
“你住口吧!当着儿子的面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夫郎红着眼睛,真恨不得过去撕了他的嘴。
刘繁冷哼一声,坐下来道:“我这是让他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别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刘琼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刘繁捂着耳朵,见他半天还嚎个没完,又有点心疼,凑上来道:“好了,好了,别哭啊。你阿父我有的是钱,照着贺林轩那样的,给你买五六七八个,放你屋里慢慢看总成了吧?”
刘琼都顾不上伤心了。
他气得砸杯子,大叫道:“谁要你买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他和你不一样!”
刘繁不高兴了,“嘿,你怎么和你阿父说话呢?要不是有我在,你倒是敢做这种事?还不是指着有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才跟你那个蠢阿叔瞎胡闹?哼,这会儿倒是看不上我了,我哪点不如那姓贺的?”
刘琼呜呜地哭着,埋在他阿爹怀里说:“他待他夫郎好,情深义重,温柔专情,还给他夫郎买蜂蜜。你行吗?”
就是那时候在酒楼上一看进了眼,动了心,他才想得到这个男人。
不求独占,只要能分享一分,也无憾了。
刘繁好一阵牙酸,半天才吭哧出声:“他情深义重,他温柔专情,那他还看得上你?他要真看上你了,还专情个屁啊。你是不是学了你阿叔,脑子进水了?”
“……”
一瞬的静默之后,刘琼哭的更大声了。
刘繁看着儿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上门的儿婿也不好找啊,不能找太聪明的,不然他这傻儿子看起来是降不住人家的。也不能找太笨的,不然,他刘家的下一代还敢指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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