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扔书的两人给了他们灵感,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多,他们完成了从交一本书到交两本书的突破,却一直被先觉的人数限制了思路,认为一次只能递交两本书。现在看来,显然这一点也是障眼法,因为从头到尾,游戏规则都是通过明辨之火鉴别生命之书,由先觉判断各人的罪孽,并没有任何一个条件要求生命之书必须由先觉递入明辨之火。
一旦突破了这个关卡,整个过程就很好理解了,甚至连思路都能说通:既然主旨要义是大家的罪孽基本相同,那么当数十上百人的生命之书同时落入明辨之火时,大先觉再法力无边,也分不出这些“罪孽”分别属于谁了。
佟青道:“怎么才能让他们到时候愿意把书一起扔进来……粉丝不多的人还能威逼利诱,唔,利用从众心理的话,只要有5个人扔,我看其他人就会扔。”
接着佟青将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一说,尤其说到自己身上泛起黑雾的时候才明□□丝是多么重要。厉承泽一边听着,一边脸色不知为何地就有些微妙。
佟青只当他是不满自己又卷入危险的事当中,没太在意,想着已有了关键信息,心情也放松下来,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一躺,打了个滚儿:“我说完了,该你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厉承泽道:“没什么。”
佟青:“?”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从床上翻身坐起:“刚还好好的呢,怎么了?”
这怎么弄的和闹别扭似的?
厉承泽显然也有了这种诡异的感受,脸色更不好看了:“你们一走,忽然就来了个中年男人,问那男孩子愿不愿意成为他的粉丝,那男孩子答应了,就地消失了。过程很迅速,没几个人看见。”
佟青吃了一惊:“竟然真可以这么操作,难怪她那么紧张。”
厉承泽双臂一抱:“她紧张自然有她紧张的道理,你又紧张什么?”
佟青心说我也紧张灰飞烟灭呀,嘴上却道:“不紧张不紧张。”
厉承泽盯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看你也是该紧张,多发展几条下线,免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我走了你就没了。”
佟青刚想说你这一前一后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但猛然间又意识到了什么——感情厉承泽是在责备他的不信任?实则暗示他是不会脱粉的?嗨呀这酸酸甜甜的感受。佟青忽然觉得很开心。
这样的脸色自然逃不过厉承泽的法眼,见此人竟然还喜形于色了,厉承泽眼睛一眯,还要说话,却被佟青打断了。
佟青大言不惭:“用不着其他人了,你看咱俩搭档多默契,我马上带你出……”
突然逼近的黑影让佟青识相地改口:“……你马上带我出去。”
厉承泽居高临下一扬眉:“好啊。”
五分钟后,厉承泽果然带佟青出了门——出门拔草。说是草,其实是一种长着绿叶茎杆的植物,看那鲜脆欲滴的大叶片,满脸写着“我能吃”。
厉承泽带着佟青来到的,是一处有许多脚印、来往居民很多的小山丘。
于是佟青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了三座小山般的草,腰酸背痛的他终于憋不住了:“够了吧,够吃一个月了。”
厉承泽:“不够。”
佟青转头看了一眼草堆和坐在草堆上的大长腿帅哥:“……”林子里采摘的人挺多,已经有许多经过的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们了。佟青都能读出那些人眼里的疑惑:这两人是要开粮仓吗?佟青则是想:这是在干什么?首秀明星劳模吗?
眼前,厉承泽仍坦然坐在草堆上,手里利索地将叶片摘下来,拆出的茎杆垒在另一侧。
“哎,”终于,一个经过的人忍不住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们是新来的吧?到了夏天会有早熟的果树,比这好吃多了,别囤了。”
厉承泽微微一笑不应,在来人惊讶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拨菜叶。
佟青竟从那微微一笑中看到了某种得道高僧的影子,打了个寒战:“厉承泽,你干什么?再这么下去,我们要出名了。”
厉承泽淡淡瞥了一眼佟青,眼里满是“你懂什么,看着吧”的王之蔑视。
佟青哭笑不得,但因为先前“紧不紧张”一论有些心虚,只得保持沉默,低头疯狂拔草,陪着厉承泽造作,以示信任。
正如佟青所料,来往的路人那是越来越多了,而且许多看得出不是熟面孔,极有可能是别处的居民来这里看热闹的。
佟青好歹有点真人秀素养,权当这些人都是观众了,拔得愈发起劲、愈发投入。
渐渐地,又有一些来来往往的人委婉地问他们在做什么,佟青答“拔草”,厉承泽不答。
又有人问拔这么多草做什么,这连佟青也答不上来,只好和厉承泽一起缄口不言。
终于,眼见太阳快落山了,年轻力壮的爱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散去了,年纪略大一些的脚步慢的好容易赶上了这个热闹。
一个路人颤巍巍问道:“小伙子,你们在干什么啊?”
佟青累得说不出话,也练成了老僧入定,一笑不答。
未料,厉承泽却异常严肃认真地缓缓道:“我们在修行。”
佟青:“!”
他不明白为什么厉承泽忽然的戏精附体,但见他一脸肃然,眼神淡漠,又说的一本正经,在这样的故事背景下竟然毫不违和,甚至还有点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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