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桥做饭一般,但是至少粥熬的还是不错的,反正就是把米和水放进电饭煲的事儿。
任远舟于是在新年第一天,赶上了叶君桥做的早餐。就叶君桥的做饭频率和做饭水平来说,这碗白粥应该也和中奖差不多了。
四舍五入也是个新年的好彩头。
本来这两个人都是一副天煞孤星的模样,做好了准备春节期间没有访客。结果墨菲定律说这事儿真的不一定就能是你想的那样的。
到了初五,叶君桥的表哥,也就是叶达平,打电话过来说要来坐坐。
叶君桥一听头都大,总觉得不知道又要有什么事儿。正准备推一下,结果人说已经在路上了,一家三口都过来了。
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到了之后是叶君桥去接的。
这一家三口年节走亲戚也没说带点礼物什么的,倒是一见面就鼓动着自己儿子叫人,“童童,这是你堂叔,来,给堂叔拜年。”
叫童童的那孩子看起来还在小学,但是很胖,个子不高,实在是营养过剩的有些厉害。
童童手里玩儿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地,“堂叔过年好,给堂叔拜年。”
叶君桥勉强给人小孩儿分了个笑脸。
结果童童抬眼看了叶君桥一眼,等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叶达平的老婆,“妈,他怎么不给我红包啊。”
叶君桥:“…………”
本来是忘了,现在还真不想给了。
叶君桥这人就有这么熊。
他一阵一阵的,有时候让人觉得他人模狗样的,挺会来事儿的。有时候又让人觉得这人贼不懂交际,全在凭着自己心情乱来。
他这心情一不好,顿时连迎都不想往家里迎了。站在楼底下,一张好看的脸,却没给人好脸色,
“这大过年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嗨~”叶达平给了个语气助词,道,“这不是过年吗,亲戚之间走动走动。”
叶君桥正准备送这两人一句“你们走完了,可以回去了。”
结果叶达平的老婆在旁边开腔道,“我们也是来看看小舟过的好不好,再者说,二叔过年给我们打电话了……”
叶君桥一怔。
这女人说话不动声色的,但是句句都掐着叶君桥的七寸。先是说了任远舟,再又扔出了叶君桥的父母。
叶君桥的父母,叶达平管他们叫二叔。
自从叶君桥高中“被出柜”,闹的满城风雨之后,这二老就把叶君桥送到了外地上学,到叶君桥大学毕业就再也没联系过叶君桥了。
叶君桥大学的时候也回去过几次,结果发现自己回去也只是让老家那群人开始旧事重提,害自己爹妈被人戳脊梁骨。
再加上叶君桥的爸退休之前也是个体面单位,一辈子为人正派,也思维陈旧。本来就看不惯自己儿子这事儿,总觉得是病,劝叶君桥去治结果双方吵了一架。
然后叶君桥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他相信自己不回去那二老还能稍微自在点。
至少没人嗑着瓜子问他们,八卦着问他们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喜欢男人的病好了没。
叶君桥看着这个女人,犹豫了一下,“他们给你们打电话做什么?”
女人不说话了,转过头问儿子,“童童,你冷不冷?”
叶君桥只能压着脾气耐着性子,带他们上楼。
一家人进了门,任远舟还是叫了姑姑姑父,顺带给童童给了两个红包,帮叶君桥圆面子,说大的是叶君桥准备的,刚刚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出门了。
叶君桥看着那小胖球连句“谢谢”都没有,就把红包接走了。
叶君桥肉疼。
这个事儿吧,很玄。他自己是花钱如流水的。任远舟花钱他不管,就是任远舟拿着自己给他的钱打水漂,叶君桥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肉疼。
红包里塞一毛钱他都觉得亏得慌。
这三人一进屋子,屋子里就横空出现了一种鸡飞狗跳的即视感。主要是那小胖球满屋子跳,他能脱了室内拖鞋爬上餐桌打滚。
叶达平夫妇也不管,满屋子打量,赞叹,“哎呀,你现在真是有钱了,你看这个装修。”
叶达平的老婆还拉着任远舟问在这生活得怎么样,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就跟盼着叶君桥把任远舟怎么着了似的。
叶君桥问了几次那个电话的事儿,这两人非不说,绕来绕去,好不容易叶君桥才从他们藏一半露一半的口风明白过来——他们想借钱。
怪不得刚刚那么关心任远舟那个小崽子,就等着任远舟哭诉自己被叶君桥给睡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占着道理讹一笔了呗。
第26章 后不后悔
这两人要来借钱,叶君桥也没觉得多奇怪。
不熟的亲戚嘛,突然来串门能有什么好事?
叶达平的老婆还在拉着任远舟问长问短,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关心,做作得像是低劣刺鼻的香水,香得让人只想离它八百里。
任远舟看着这个自己应该叫姑姑的女人,突然觉得很荒谬。明明这人是自己的亲人,叶君桥才是外人。
但是叶君桥在他身上什么都不图,反而养着自己护着自己。而这个所谓的亲人,却卖了自己还想从自己身上吸血吃肉。
“他对我挺好的,”任远舟带着礼节性的笑,“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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