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们大学宿舍都这么送晚安吻的。”
叶君桥下意识地不愿意深想,把这事儿给强行塞进了“开玩笑”范畴,并且下意识就想赶快把这事儿掩盖过去。
任远舟跟着一起把这茬儿给盖过去,笑着看这人努力去装平静,其实眼神还是有些不大自在的。
叶君桥他老人家当够了鱼,开始想要向鸵鸟学习了。
头往沙子里一埋,就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不过这人可能当鸵鸟当的不够到家,就把自己埋了几个小时,因为他当天夜里就发了绮梦。
梦里也看不到确切的人或者物,只是晃动和喘息间,原本面容模糊的伴侣突然有了脸。
那人俯下身亲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戏谑地笑着看向自己,眼里的笑意柔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叶君桥:!!!!!
叶君桥惊醒的时候正窝在任远舟怀里。
浑身都是汗,皮肤覆盖着一种黏重的闷热感。未曾寻到出口的欲|望更是让身体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任远舟是从后背抱过来的,把叶君桥整个人都圈自己了自己的领地。
这时候他尚且睡得沉,叶君桥睡在他旁边的时候,他就会整个人安宁下来,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更好了,效果比哪种安眠药好。
只不过等叶君桥从梦里的惊吓中回过神,直接就把现在这个睡姿变成了他做梦的本因,再联想到睡前“玩笑”的事儿来,瞬间就想把旁边这个熟睡的大崽子踹床下去。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踹。倒也不是心疼,就是觉得踹人下床这种事太女气了,而且还有一种踹的人和被踹的人是不可言说的关系的感觉。
就从这人怀里爬出来去了一趟洗手间。浑身都带着濡湿的汗,离了被窝没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凉。等他自己解决完了,顺带洗了个澡。
任远舟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怀里就没看到人了,出卧室找人,就听到浴室里有水声。
本来夜路就是这么大一人,晚上不在床上一般都是起夜,不用找的。奈何任远舟抓到过这人半夜爬起来在阳台抽烟。
他敲了敲门,在门口叫了叶君桥一声。然后就听到浴室的水声渐小,叶君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两个人大致交谈了几句,大略就是叶君桥说自己出汗了,身上黏的不大舒服。
其实鉴于前一天叶君桥病猫似的德行,任远舟是很想进去帮忙的,也不为了别的,怕这人头重脚轻,直接摔在浴室里。
但是昨晚上刚刚凑过去给人“过渡期”开了个头,现在应该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任远舟也不好太冒进。
只能在门外等着这只病猫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候着。
头发是任远舟帮忙吹的,叶君桥就坐在那儿,时不时咳嗽两声。任由任远舟折腾自己的头发,他自己绷着一张脸地坐在那儿满脑子瞎想。
但是要论起具体想的是什么,恐怕他自己都没数。
唯一能确定的是,肯定和任远舟有关系。
叶君桥本来也可以一推二五六,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推在“玩笑”和玩笑的后续反应上。
毕竟白天被亲的那一下吓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晚上这个梦也能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在“玩笑”后续上。
但是吧……
叶君桥也说不上是哪里觉得不对劲,终归是心里不大自在。
晚上一个绮梦,就像是生生把他从沙子堆里拽出来了。
两年前,他就已经觉察到任远舟不再是那个刚刚领回来的十五岁少年。现在的他,也是更加接近于一个“男人”的标准。
再加上那个破梦,更是强调了这一点。
如果着重在了这人已经二十岁了,成年男性,那么有些事情的考虑角度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纠结了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而且连自己纠结的点都没怎么弄明白。
第二天一早,跟个野生大熊猫似的,挂着俩黑眼圈就去上班了。
他感冒还没好彻底,有点咳嗽。不过鉴于现在见着任远舟这个崽子就头疼,干脆跑去上班,还能眼前清静一点。
任远舟走的是循序渐进的路子,看叶君桥似乎反应有点过大,就安分了几天。
等叶君桥脱敏了,才正式多了个晚安吻的毛病,亲的位置包括脸颊,额头,头发,甚至有一次躺在床上的时候,这人咬了一下叶君桥的耳垂。
但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平常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
叶君桥过了最开始的敏感期,后面就又被粗枝大叶主导了。
每天都在白天的“崽子还是个好崽子”和晚上的“屡禁不止的晚安吻太可疑了”之间反复横跳。
叶君桥心累。
亲人肯定是不正常的。
但是这崽子除了亲人哪儿都挺正常的,叶君桥偶尔冒出来一个“他是不是对我……”的念头,就又被自己给掐了。
他觉得任远舟肯定是个异性恋者。
而且那人小动物似的蹭过来碰一下,自己也没少块肉,再加上有“晚安”两个字做幌子,叶君桥也不好兴师动众地发作。
总不能因为自己养的崽子太黏人,就把人赶出去吧?
叶君桥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这小崽子童年太缺爱,导致大了想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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