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他出宫二哥嘱咐的话, 现在显然不适合跟舅舅提起了。
那事情如果牵扯进自家的母家后果不可设想。
孔熙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水:“这次的事情你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提醒你母妃后宫中怕是皇后会有一些动作。”
邵华疑惑不解:“皇后?”
孔熙沉稳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杯子中飘散出来的茶香混合着他的声音, 使得人听起来就有一种无端端的信服之感:
“这次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皇后为了自家儿子洗脱嫌疑必定会用另一件事情转移视线。”
而皇后最好的目标就是现在没有踏入朝堂无任何势力的自家外甥。
与外界都在紧张筹谋的众人不同, 宣王府上则是琴声阵阵,仿佛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
亭子中盘膝端坐着个身穿月白色的少年公子,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抚琴。
星月相映下,只见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 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行动之间让人无端端屏住呼吸生怕唐突了这么一位贵公子。
今夜的他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下凡历劫的仙人。
纵然令历史上的四大美男子复生,恐怕也黯然失色。
琴声叮咚,妙韵天成,琴中蕴含着喜悦以及主人的藏在心底的野心报复。
“你是说太子打算对付成王和五皇子了?”
心腹眼神不敢再看亭子中的主子,弯腰恭敬的回答:“是。根据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我们要不要帮助魏王一把。”
帮助吗?
邵期扬起嘴角笑了一声,眼神专注到看着古琴上一根根琴弦:
“我们自然是要帮助一把了,送去消息。皇后明天宴请四妃,宴会上将会上演一出大戏。”
“是。”
邵期双手快速的运动,琴声越来越密集,速度越来越快。
快到你只能看清楚琴上的那双手的残影,随着铮的一声,一曲终了。
邵期站起身双手背后望着府中的湖水,声音平静:“段业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是。”
心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段督主说这就是主子要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只要混入香炉之中不出十天此人必会痴傻,最终变得疯疯癫癫口不能言。”
冯世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接过黑衣人手中的布包弯腰递给了邵期。
邵期眼神戏谑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右手轻柔的抚摸着布包:
“这东西本应该在太子大婚时借着成王的手便使他问世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拖到了现在。”
邵期摇了摇头,转身递给身后站着的冯世。
声音中含着怜悯:“那这次就借着皇后的手下给一宫的四妃吧。”
“是。”
冯世望着心腹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眉头皱的紧紧:“殿下,那天庄妃娘娘也会出席宴会。这要是对娘娘有个什么好歹......”
邵期复又跪坐在琴之前:“母妃她自幼对毒物敏感,且我已经让段业把抑制的药包交给了母妃应当无碍的。”
冯世闻言吊着的一颗心落地。
自家的主子从小就聪明绝顶,奈何那会儿娘娘还没有成为妃位只得让主子藏拙,这一藏就是现在。
外界都说主子寄情山水,性格温和单纯,最是和善不过的人。
只有他这种伺候在身旁的人才知道主子心机计谋有多么的出众。
“那这次太子府中的无头尸体案件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邵期抬眼瞅了一眼冯世,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无奈。
右手抚摸着琴弦,把整件事情掰碎了讲出来:“无头尸体案件其实已经可以结案了。”
“我那位父皇全程都知道这一切全是太子一人弄出来的风波。但是恐怕会秘而不宣,毕竟现在江家还动不得。”
左手嗡的弹了一声:“至于邵泽,就看他们是想要就这么草草的结案,还是引而不发来一击即中再结案了。”
......
顾余诧异的提高音量的看着邵泽:“你是说让我先去回复皇上,你就不去了?”
邵泽站在一处街角的阴影角落,这个角落外边堆放着一排排的稻草。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已经对峙了半个时辰了。
街角远离人声鼎沸的街道,此刻显得更加的寂静只能够听到彼此心跳声。
他的眼神极好能够看清楚顾余脸上并不情愿抛弃他独自领功。
墙头突然落下一只鸟,邵泽瞥了一眼无奈的一叹气:“我这次跟皇上请旨意就是说我好奇想来看看的,并不是破案的。”
“你是破案的主官员只不过那些人都忽略了你。”
顾余闻言一噎,他知道他不应该强迫邵泽一起领功。
可是这事情确实是邵泽帮忙的,要不然他不能这么快的分析出来。
“严旬我们不查了吗?你不是说他有问题?”
邵泽背靠在墙上,姿态悠闲:“查不查的都行,是猫还是老鼠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眼神准确的无误的盯着顾余的眼睛,声音平缓:“案件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就如你分析的那样有两方人马。这个案件牵扯的甚是广泛,光凭借我们两个是不能打倒任何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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