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岸边距离河水有接近两米的高度,泥土湿滑,不易攀爬。
西蒙转身,眼角往旁边瞥了一眼,一丛丛的水上垃圾已经顺着河流飘到了他们身后。
“来!”西蒙紧抿着嘴唇,搂着唐济的背,把他往岸边带,“快上!”
唐济忍耐着腹部的疼痛,动作迅速的往岸上爬。
危险正一点点的靠近他们。
几人并没有磨蹭时间,小新上岸之后是西蒙爬上来,陈立军最后一个。
“啊,啊,啊——”小新本想上前帮忙,却在看到陈立军身后的东西时,吓得连连后退。
“什么……”陈立军回头,河水突然浪花飞溅,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脑袋正后方。
那是一张充满了血腥味獠牙的长条口腔,口腔里还挂着些没有嚼干净的碎肉。
下一秒,这张咬合力巨大的嘴巴对着陈立军的脑袋咬了下来。
陈立军在这千分之一秒间转身,勉强避过脑袋和脖颈,但肩颈以下的部位,则直接送到了那张嘴巴里。
“铿——”
金属和利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快走!”西蒙吼道,“是鳄鱼!”
一把光亮的刻刀,竖直插进鳄鱼上下颌之间,将它的嘴撑出一个肩膀的宽度。
陈立军躲过一劫。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往水里猛的一扎,三秒后浮出水面,已经到了岸边。
“西蒙!”唐济着急,在岸边喊着,“还有一只,在你左边!”
西蒙在水里同两只鳄鱼周旋,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异常。
其中一只嘴里插着钢刀,暂时失去了咬合能力,只能用身体尾巴进行攻击。
另一只,西蒙正在找机会也往它嘴里插一把刀。
“你带大家走!”西蒙边说,边转身往下游跑,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唐济知道西蒙的意思,就算他们上了岸,也不见得是安全的。他转身观察营地和河岸中间这一排铁栏杆。
营地为了防止鳄鱼攀爬,搞了一排光溜溜的铁栏杆,周围用铁丝网包着,不知道有没有通电。
“你摸一下。”唐济推了推陈立军。
“嗯?”陈立军不明所以,下意识伸手碰到铁丝网。
两秒后,陈立军立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发生。
嗯,看来是安全的,没有通电。唐济心想。
“来吧,一起往里面爬。”唐济活动下手脚,招呼大家,“这些鳄鱼会上岸,爬不过去的话……哎,就自求多福了。”
唐济这语气把两个老板吓得够呛,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里跟水下一样,一点儿也不安全。
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特别是在死亡面前。
别看两个老板大腹便便,小新瘦瘦弱弱。不多时,大家相互帮扶着一一爬过了眼前这道关乎生死的铁栏杆。
几人均是又脏又臭,原地喘气休息。
“西蒙呢?”陈立军焦急道,“怎么看不见他了?是往下游去了?”
这问题实在是没人能答得上来。
唐济起身,脑袋贴着栏杆,往下游方向看。
目力所及,全是一片深沉的河水,既没有鳄鱼也没有人影。
“怎么办?”陈立军也跟着起身,站在唐济身边,“我们去找他?”
“我去,”唐济说,“你们在这里等着。”
“哎,我去吧!”陈立军拦住唐济。
两人还在争执,营地西南方向处,传来一阵声响。
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噤声。
他们爬上来的地方,属于营地的边角废料闲置区域,真正的生活住宅区离这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通常情况下不可能有闲杂人往这边走。
“猎狗?”陈立军做了个口型,大家全部看懂了他的意思。
唯有鼻子灵敏的猎狗,还剩几只留在营地,早晨并没有跟随猎人们出发。
唐济对着身后的人摆摆手,大家一同进退,缩在角落。
那声响越来越大,是人步行才能发出的走路声,唐济疑惑,伸着脖子往外瞧——
西蒙一手提着一只猎狗,正沿着岸边的围栏,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西蒙!”唐济轻声呼唤,他不知道周围是否还有别的人在。
其他人可没唐济那么谨慎,知道西蒙回来了,都哗啦啦一起跑了出来。
“别怕,没事了。”西蒙声音略有些嘶哑。
“你怎么样?!”陈立军关心道,“伤到哪儿了?”
西蒙摇头示意他没事,将两只猎狗往地上一扔,道:“只剩这两只。我在那边发现个地方,也许……”
“怎么?”唐济问。
“我想做件事,大家一起过来吧。”西蒙说。
西蒙没过多解释,几人虽然十分疲惫,但仍跟着他沿着栏杆往西北方向走。
这个营地的主要娱乐区便是在那边。
“这基地没人吗?”唐济问。
一路上,西蒙并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样子,大大方方走着。大家则逐渐放下了警惕心。
“没有,”西蒙说,“我上岸的响动很大,只引来两条猎犬。”
西蒙所说的地方,正是他引着鳄鱼往下游跑,又从下游上岸的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是从基地内部挖掘出来的一个大池子,池子底下连通外面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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