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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输?”
    “我当然不怕!”萧千里喊的更大声了。
    开玩笑,他怎么会输!只不过这是师门独门绝技,怎么能给外人知道?但转念一想,反正也只是背一遍,他就算再厉害,也就能记住几个字而已,不碍事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慧之人,萧千里当场背了一遍心法。
    虽然不是太流畅,但一个字也没错。
    半个时辰后,萧千里洋洋得意地看着那少年,正要问一句你认不认输?就听那少年悠哉悠哉地从第一句背起,一字不差,而且流畅的就像在读。
    他惊呆了,脸都白了。
    心想,完了完了,他把心法泄露出去了,师父会不会打死他!
    转念又一想,练舞功这回事,光有心法可不行,还得有招式,哪怕轻功也一样,而且这小子说了他不练武,应该不会泄露出去的吧。
    没一会儿,那少年已经背完了,说,“你认输不?”
    但他神情淡然,可没有赢了的得意。
    萧千里如丧考妣地耷拉着头,看着那少年嘴里含Ⅰ着苹果,笨手笨脚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他心想,看他这么笨,应该真的不会武功吧。
    这时少年已经走到他面前,清脆地啃了口苹果,像个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愿赌服输!从今往后,你要勤加练武,不可懈怠,记得了不?”
    “你……”
    “你放心!我说了我不会武功,也没兴趣练武,更不会把你的门派绝学透露出去!”
    萧千里呆了呆,心想他怎么知道他的顾虑的?
    那少年却突然一摆手,“好啦,时辰不早啦,我走了,后会有期啦!”
    萧千里心里一慌,脱口道,“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啦!”
    “你家在哪?”萧千里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商青柏。”那少年说,“你想找我,就好好练武,将来去京城找我吧!”
    而这一别,竟已二十多年。
    原本苏澜就信了萧千里是认识“大舅”的,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渊源。
    不过是一面之缘。
    还有他说的心法,想想她看过的秘籍,还有配得图,她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但奇怪的是,他说“大舅舅”笨手笨脚的从树上下来?
    如果他认识的果然其实是三舅舅,她记得阿娘说过三舅舅小时候很是淘气,上树摸鸟,下河摸鱼这事干的比她背书还顺,怎么会笨手笨脚呢。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萧千里沧桑地问。
    苏澜凛了凛心神,声音轻轻,似个很好欺负的小孩子,“就算我信你又如何?你入东宫行窃乃大罪,我求不了情的!而且,而且那天你开兽园之门,我,我差点被一头大白虎咬死。”
    萧千里面露歉意,“我当时并不知你就是太子妃。”
    苏澜看着他,“若是不认识的女子,就活该枉死?”
    一字字,轻如细雨飘零,却振聋发聩。
    萧千里怔怔地望着她,就仿佛那少年郎在面前,说,天赋高就可以偷懒吗?
    真的太像了!
    怪不得都说,外甥似舅!
    萧千里被质问的羞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情行惊险,我为保命,不得已而为之。”
    苏澜抿了下唇,没再追究,“我听说,您想替商家翻案?”
    萧千里眼睛眯了眯,语气难辨地说了句,“你果然已经知道。”
    苏澜“……”
    紧接着他告诫地说,“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尤其你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苏澜想说,她真的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
    “他为什么会让你来,定是以为我会告诉你幕后指使我的人!”
    苏澜……好吧,她也想知道。
    “但我不会说!不仅仅是盗亦有道,我是为你好!”
    “……”苏澜说,“那您叫我来,是还有别的事吗?”
    萧千里沉沉地吸了口气,“我会来东宫偷东西,除了有人答应我会替商家翻案,还因为,我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个把柄是个人,他叫……”
    “林端。”
    苏澜心神巨震,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破膛而出。
    幼年时,阿娘教她读诗,读到一首王维的《春园即事》:
    宿雨乘轻屐,春寒著弊袍。
    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
    草际成棋局,林端举桔槔。
    还持鹿皮几,日暮隐蓬蒿。
    阿娘说,这首诗,其中林端二字最妙,苏澜不解其意,阿娘失神片刻,说她还小,等她大了就懂了。
    后来她又长几岁,阿娘跟她说起商家,又提到这首诗。
    阿娘说,当年出事时,大舅母已有八个月身孕,若没出那样的事,平安生子,那孩儿,就叫林端。
    大舅母,恰好姓林。
    到此时,苏澜终解阿娘之意。
    她不是告诉她,可惜大舅舅的孩儿未能平安出生。
    她就是告诉她,这世上,她还有个表兄,叫商林端。
    “他是……”苏澜眼里含着泪,很努力,很努力地才克制着让声音没那么颤抖。
    萧千里沉沉点头。
    那年和商青柏相识,他始知自己的渺小与愚蠢,从别后,再不敢有一日懈怠,四年后,终于小有所成,便禀明师父,说想闯荡一二,独自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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