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赵燚仿佛有所察觉,蹙眉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哭什么!”
苏澜笑,虽然脸上还带着泪,却比朝霞更灿烂,“太子哥哥对澜儿真好!”
这句话她说过无数次,但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赵燚一哼,有病!
“太子哥哥,你还没告诉澜儿,你怎么会过来啊?”苏澜掏出手帕拭去眼泪,软糯糯地问。
殿下的出现实在太凑巧了。
要知道,殿下和姑母不和,等闲不会来乾清宫议事,即使有重要的事,也是叫人跑腿!
但他今天却来了。
要说是来接她的,她第一个不信。
“有事。”
“什么事啊?”
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不许多问”都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如今可是苏后把持朝政!
赵燚不答,苏澜也不追问,又说起了其他,“太子哥哥你知道吗,今天父亲留下我,赏了我一尊雕像。”
赵燚没理她,她又继续说,“是一尊送子观音像。”
赵燚瞥了她一眼,眉头皱了下,苏澜看在眼里,往后指了指她的轿撵,“就在那儿放着呢。父亲今天跟澜儿说了许多话,不过澜儿觉得,有些奇怪呢。”
赵燚一直没反应,但也没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苏澜试探着,另一只手抱住他胳膊,赵燚果然低头看过来,神情间很有些不耐烦,但最终没说什么,便是纵容了。
“太子哥哥,父亲说,当年鄂国公并不同意他和母亲的婚事呢。”苏澜偷偷笑了会儿,仰头说着正事,留心着赵燚的反应,但赵燚就好像表情无能的人一样,除了不耐烦和凶狠,就做不出别的表情,她又继续说,“澜儿觉得很奇怪呢,父亲为什么要跟澜儿说这些旧事啊?”
“奇怪?”赵燚开口,“那就闭嘴。”
这女人,真会得寸进尺!
他带她走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她以为他不计较了?还跟他啰哩啰嗦!
聒噪!
苏澜被呵斥,撅着嘴以示不高兴,不过殿下的性子,是不会哄她的,她想,也许殿下在考虑皇上的用意吧。
很快回了东宫,赵燚牵着苏澜去了飞羽殿,这一路,来来往往不少人,见此情形都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们是知道太子妃格外与众不同,但也没想到能不同到这种程度啊!
不愧是太子妃!
不愧是国色天香纤美动人的太子妃!
连殿下这种暴躁杀人狂都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比如薛嬷嬷。
当她亲眼看到赵燚牵着苏澜,眼里还有一丝丝柔情的时候,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殿下啊殿下!
你不能被美.色所惑啊!
你是不是忘了皇后娘娘是被谁害死的!
薛嬷嬷被这一幕刺激的理智全无,差点就冲上去棒打鸳鸯,还好薛凝恰好就在身边,见状及时抱住她腰把她硬拽回屋。
“姑婆!冷静!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薛嬷嬷母呲欲裂地低吼。
“……”薛凝也是急中生智,立刻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下这是在诱太子妃上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叫她叛变为我方所用,做个谍中谍,给苏皇后传递假消息,再把那边的事都传过来呢!”
薛嬷嬷愣了愣,若真是这样,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但,
“那也不必殿下亲自出马啊!”
薛凝幽幽道,“难道还叫别人去?那毕竟是太子妃啊!”
薛嬷嬷噎住,脸色如便秘。
虽然厌憎苏澜!但,的确也不能容许她给殿下戴绿.帽!
.
到了飞羽殿,进了屋,也不必吩咐,自无人敢进来。
赵燚一进去就松开了苏澜,关上门,然后坐下,眼看苏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眉眼一沉,“站住!”
但此外,也不说别的。
苏澜乖乖地站好,看着赵燚似乎在思考什么,心里咯噔一跳,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吧?
她有点紧张。
但说实在的,都被殿下牵着手回来了,她也实在没在怕了。
顶多就是点处罚,还极有可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嗯,就是这么的有恃无恐!
赵燚在想事,并没有注意到苏澜已经这么胆大嚣张了。
苏澜曾经差点和容景定亲,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苏后想利用这门亲事为自己拉拢鄂国公府的势力,容父也想借这门亲事利用苏后的势力拿下世子之位。
只是苏后要面子,不肯将苏澜指给鄂国公府庶子长孙落人口实,故要求容景至少考取功名,才配得上卫国公嫡长女。
容景也是争气,今年的科举,他堪堪十七年纪,就成了探花郎,一时风头无俩,苏后也算满意,正想请皇上赐婚,结果皇上就把苏澜赐给了她,给苏后打了个措手不及,更是狠狠落了苏后的面子。
如果仅仅是曾经相看过亲事,倒也无妨,毕竟他也曾有过好几个未婚妻,还是定下来了的那种。
何况他还知道,苏澜嫁给他,本就别有居心,不安好心!
他完全没必要因为一次意外的搂抱而生气。
但是,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却莫名地想起苏澜曾跟在容景身后,甜甜地一声声娇娇地喊“景哥哥”,他就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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