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觉得自己无能,商安恨得直捶自己,商嬷嬷看到,大惊失色,“你做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让娘放心!走!回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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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飞羽殿,先叫小雪去她嫁妆里取五千两银票,吓了小雪一跳,不过她也知道太子妃娘家的商嬷嬷找上门来,估计是出什么事了,所以也没多问。
“八姐姐,殿下那边的人可有你能调动的?”待小雪出去,苏澜又问井八。
“只有五个。”井八思忖一瞬,说,“如果大公公或是二公公同意,还可以调动十人。”
而且比她能调动的人厉害。
苏澜凝眸一想,虽然她嫁来东宫这么久都还未见过井二此人,但看他和井大一同被提起,想来应该也是殿下很看重的心腹,这种关键时候,最好都不要被打扰。
“你去问问你能调动的那五人,可有愿意与我出门的?记得要告诉他们,会很危险。至于那两位公公那里,就不必惊动了。”
井八看了她一眼,显然有些意外,问了句,“奴才斗胆问一句,绑架世子的,不是普通绑匪吧?”
苏澜道,“敢绑架世子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绑匪。”
井八见她如此淡定,越发觉得她大概是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原本该心稍安的,可不知怎的,心里的古怪不减反增。
凭着武者对危险感知的本能,井八已经走到门口,终是没忍住,说道,“太子妃,如果您有什么意外,奴才们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自己都一愣,她为什么会脱口说出这话来。
苏澜微怔,淡然地笑了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大仇未报,聿哥儿还未长大,她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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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苏澜跟赵燚提了句自己不能随便出东宫,赵燚便给了她这权利。
只是太子妃出门非同小事,薛嬷嬷还是知道了,赶在苏澜出门前拦住她,那神情模样,仿佛十殿阎罗一般,铁青着脸怒目而视,“太子妃!您知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您怎么能这时候离开!”
原本她虽然厌恶苏澜,可因着殿下,她给予尊重,甚至为避免起冲突,尽量不在她跟前露脸,凡事能避则避。
但这次,苏澜选择这时候出门,哪怕是娘家有事,她也忍无可忍!
殿下那么爱重她,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怎么能离开!
“嬷嬷,我弟弟被人绑架了,我必须去救他!”见附近没有旁人,苏澜没有隐瞒的如实相告,她相信,薛嬷嬷绝不会告诉殿下的。
薛嬷嬷愣住,原来国公府的人上门是因为这个?
那的确是大事!若是平常时候,她绝不阻拦,可现在是非常时刻。而且,“太子妃,什么人会蠢到绑架您的弟弟,还专挑这个时候,这必定有诈!就算要救,叫井大安排几个人去就行了,不比您有用?”
“我知道。”苏澜平静地说,“但那是我弟弟,我赌不起。”
“殿下还是你丈夫呢!是你的天!你必须事事以殿下为先!”
“可我在这里,又能帮到殿下什么?”见薛嬷嬷气的不轻,苏澜又补了一句,“嬷嬷放心,我会快去快回。”
为避免薛嬷嬷真的被气晕过去,苏澜也不跟她多话,和井八赶紧离开,薛嬷嬷气结,厉喝一声,“把她给我拦下!”
苏澜猛地一回头,眼神冰凉,明明是个娇弱无比的小姑娘,发起怒来也没什么杀伤力,可就这么一个淡薄无温的眼神,叫薛嬷嬷有一瞬的窒息的恐惧。
她听到她说,“薛嬷嬷,我敬你是母后的乳嬷嬷,多有敬重,但你要明白,奴才,终究是奴才。你今天若敢拦我,明天我就能让你去地下继续服侍母后。”
“你敢威胁我!”
“我从不威胁人,这是我,善意的忠告。”
“你好大的胆子!我就不信……唔!唔!”
“姑婆别说了!”忽然薛凝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还捂住她嘴,一面冲苏澜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苏澜没功夫去细想薛凝此举深意,感激地一颔首,匆匆走了。
待苏澜走远薛凝才放手,已经却累的气喘吁吁,没想到薛嬷嬷转过来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姑婆?”薛凝摸着被打的脸颊,还有些茫然。
薛嬷嬷愤怒地瞪着她,似乎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冷着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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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上柳梢。
宫里一片歌舞升平,宫外一派繁华景象。
东宫,就像被遗忘的一个格格不入的角落,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凝滞着阴冷的气息。
就在地牢另一侧,还有一间空房,外面守着几个太监,其中一个就是井大。
他们各个肃着一张脸,像死了爹娘一般肃穆,但心情,却如摇曳的烛火,微弱,半点平静不下来。
偏这时,一串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就如同踩在他们欲破碎的心脏上一样,叫人不安。
很快便有一个太监到得跟前来,不知出了何事,急得满头大汗,飞快一礼,“大公公,二公公。”
被唤作二公公的中年人冷着一张鬼气森森的脸,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他,他仿佛是被吓的不轻,缩着脖子道,“太子妃的弟弟被绑架,太子妃就带着四个人去救人了,奴才斗胆来问一句,是不是要再派几个人保护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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