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燚呢, 之前忙,只有早膳和睡觉前会来飞羽殿,但现在被幽禁, 就算忙,一日三餐的时间总是有的。
可苏澜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那小子那。
赵燚很烦躁,只想立刻就把聿哥儿送回书院。
这日晚上,赵燚就和苏澜说起此事。
苏澜只能无辜地看他, “可是澜儿已经给山长写了信, 聿哥儿停学一年。”
停学!一年!
这意味着聿哥儿要在东宫住一年?
赵燚快要暴起, 苏澜见状连忙安抚,就怕赵燚把火气撒到聿哥儿头上,到时一个想走,一个又想撵人走, 她可真没本事再把人留下了。
“要不,太子哥哥帮忙请一个先生先来东宫教着聿哥儿?这样澜儿就可以把时间腾出来陪太子哥哥啦。”
虽然这个说法让赵燚很不满,什么叫才能腾出时间陪他?
他就这么不重要?
不过,主意尚可。
赵燚脸色微微好转,“就叫之前,给他上课的,来东宫。”
呃……
苏澜好心提醒他,“太子哥哥可能不知道,聿哥儿之前是在南山书院读书的。”
要想把人家的先生请来,就只给聿哥儿一个人上课,这未免太不现实了。
毕竟,南山书院是出了名的严苛,也是出了名的不畏权势,她那三婶的儿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之子,皇后侄儿,资质尚可,都没能去成南山书院。
苏澜只是一个眼神,赵燚就懂她的意思了。
呵!
南山书院要真那么不近人情,就你那资质平庸的弟弟还能上那儿读书?
还不是因为南山书院的山长,是商阁老的得意门生,给聿哥儿开了后门之便。
左右聿哥儿资质普通,随便叫一个最差的先生来教他,也绰绰有余了。
苏澜“……”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聿哥儿不是真的平庸啊!
可是在先生眼里,似乎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请先生来东宫,只是一封信似乎不太有诚意?”
“那就,亲自去。”
苏澜呆了呆,再次好心提醒,“太子哥哥,咱们被幽禁了。”
赵燚冷漠地看她,“被幽禁的,是孤,关你何事?”
呃……这……也行?
苏澜勉强道,“这不太行吧?”
“东宫采买,可以出入,你,不如他们?”
苏澜“……”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主子,所以不会被严格的要求禁在东宫啊。
不过,殿下的建议,她也可以试一试,正好试一试皇上的态度。
而且,她也的确想去一趟书院。
于是,苏澜又非常抱歉地默了一本宫里价值千金的孤本后,带上已经不是孤本的孤本,出门了。
理所当然地,在门口被拦住,小雪便把殿下的那套“被幽禁的是太子不是太子妃”的理论拿出来和看守的侍卫理论,还真把人给迷.惑住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小事,侍卫不敢随便放行,立刻上报,再层层往上递消息,一个时辰后,苏澜被放行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苏澜的心定下来了。
果然皇上并不想幽禁殿下,如此一来,她能自由出入,倒是方便不少。
书院在城外,苏澜又不赶时间,到书院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苏澜并没有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面,乖巧的以晚辈的身份递上拜贴。
——学生苏聿的长姐。
但谁不知道聿哥儿的长姐是谁呢。
拜贴很快被递到山长面前,没等多久就有小书童领苏澜去见山长。
避开人沿偏僻小径走了约莫千余步,前面有一湖,周围种满红枫,小书童指着面前的拱桥,“山长就在前面,太子妃下了桥就能看到,小的告退。”
“多谢。”
苏澜拾阶而上,没几步,人站得高了,视野好了,果然看到山长就在前面不远处,似乎还有客人,正笑谈什么。
但是……
看到那位客人的背影,苏澜的瞳孔骤然一紧。
连歌?!
他怎会在此!
苏澜按耐下吃惊,不动声色地,恍若如常的下桥,心道怪不得山长有客还见她,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没一会儿,山长看到了她,跟面前的客人笑道,“客来了。”
正巧苏澜刚好下桥,温婉微笑,正要跟长辈请安,恰好那客人也回过头来。
看到那张脸,苏澜一愣。
不是连歌?
但刚才颀长清瘦的背影,真是像极了连歌。
也不止是背影,这人年约三四十,面貌雅正斯文,颇是儒雅俊逸,但细细一瞧,也能看出几分连歌的影子。
不,确切的说,是连歌身上,有这人的影子。
苏澜的心跳忽然莫名加快,就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该不会连歌就是这个人的私生子吧?
呃。
想什么呢,年岁上也对不上。
也许是兄弟?
可这人,她应该的确没见过,为何他看到她,却是这般恍惚的神情?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交一般?
“青……”
“太子妃!”这时山长仿佛想起对方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应该他先招呼,“许久未见,仿佛又长高了不少,这人也是越发的稳重懂事了,成了亲果然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