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
林蕙眼圈微红,吸了口气,声音才没那么哽咽,“多谢太子妃……”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苏澜说完才想起什么来,笑着解释,“虽说还有一个多月你才入东宫,可如今,你也是殿下的表妹,还该叫本宫一声表嫂呢。你放心,本宫别的也没什么长处,却是心疼自家人的,若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本宫,就算本宫没本事,这不还有殿下嘛。”
这时候,她倒是忘了要给殿下树立亲和温柔的好印象了。
言者似无心,听者却有意。
小安夫人脸色一变。
她光顾着听姐姐的,不能叫林蕙进东宫得了宠回头报复她们,却忘了,林蕙是那个食心魔的亲表妹啊!
就凭他对太子妃的宠爱,若有一分转嫁到林蕙身上,若是知道她们对林蕙所为,纵然林蕙没嫁进东宫,难道就不会收拾她们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会不会也被掏心而死啊!
死了都还会被揪出以前的干的缺德事,被唾骂被鞭尸,还会连累她的孩子……将来遇到她姐姐那样的继母……
天啊!
她还是现在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小安夫人被苏澜的话吓到,自己联想不少,越想越恐怖,竟是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众人……
苏澜……………完了,她怕是要落个吓死人的恶名了。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安夫人听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就晕过去了!可见是做贼心虚!”
机灵!
苏澜暗暗赞道,她的名声不会被毁了。
她瞧了过去,却是扶着林蕙的一个丫鬟,盯着被抬上马车的小安夫人,一脸鄙夷。
她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来,见是苏澜,微微一愣,立刻嘻嘻一笑。
那笑容虽然俏皮,充满了感激与崇拜,叫苏澜心里很是熨帖,又听林蕙道,“婢女顽劣,叫表嫂笑话了。”
却是没有否认她丫鬟的意思,还很有眼色的叫苏澜表嫂,叫苏澜更满意了。
“表妹严重,你这丫头,忠心护主,叫人喜欢的很。”
“奴婢谢太子妃赞赏。”那小婢女却是很懂得顺杆子上爬,对此,林蕙一脸的无奈和纵容。
这厢迅速处理了安夫人晕厥的突发事件,另外着人去请了太医,齐王妃便和苏澜以及林蕙一块走,路上见小雪拿来了裘衣,苏澜亲自替林蕙披上。
且不说林蕙主仆是何反应,也不止其余人有多眼热,就是齐王妃,眼珠子都快贴在那裘衣上了。
那竟是一丝杂毛也没有的纯白,都不知用多少只狐狸才凑成这么一件裘衣!
这么好的东西,太子妃自己不穿,居然还舍得用在一个将来要跟她争宠的表妹身上!这太子妃可真够缺心眼的!
不要,送给她们也好啊!白白糟蹋了做什么?
但其实,要说糟蹋那也是不合时宜的。
毕竟这林蕙,的确仙姿动人,加上她现在有几分病气,更增了几分病若西子的美态,站在寻常打扮的太子妃身边,竟是也不输半分。
哎,好物还得美人配才是。
齐王妃勉勉强强收起心里的酸味,才发觉两人竟已热络的聊起来了,仔细一听,她的表情就有些微妙的难看了。
苏澜和林蕙都是读过几本书的人,聊的自然也是这些,巧的是,两人还观念一致,难得遇到志同道合的,自然聊的畅快,就有那么些忘了齐王妃的存在。
齐王妃听了会儿,越发觉得无趣。要不是王爷有命,她真是多一句话都不想跟她们说!硬熬到进了府安置好她们,赶紧借口招呼其他人开溜。
苏澜和林蕙相视一笑。
“表嫂嫂。”她们这屋里却没有别的人,丫鬟也被打发出去,林蕙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林蕙从无贪图荣华,嫁去东宫,与人争宠之心,奈何圣旨已下,林蕙无从选择。但请表嫂嫂相信我,即使进了东宫大门,林蕙一定恪守本分,绝不争宠,绝不侍寝!若有违背,就叫我不得好死!”
“好妹妹,说什么胡话。”苏澜赶紧阻止了她。
虽然相识甚短,她却真心喜欢林蕙,又怎舍得她下此毒誓?
再说了,就算林蕙有那个争宠的心,殿下也没本事叫她侍寝啊。
当然,苏澜也说不出“没关系,咱们姐妹和和睦睦的,一起伺.候好殿下”这种话来,只道,“别说这种孩子气的傻话,皇命难为,咱们做好自己,自己活的痛快就好。”
以林蕙之灵慧,自也明白苏澜的言外之意,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觉自己没看错人。
既然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真实心意,便不再提这个,又见天上下起了雪。
窗外正临湖,湖岸停了几叶小舟,雪中有人泛舟湖上,瞧着颇有几分趣味,两人相视一看,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屋里找来笔墨,一个作诗,一个作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蕙先停了笔,去瞧苏澜做的画,这时屋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这原本也没什么,只对方却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人听到,反而更容易让人好奇。
恰好苏澜也停笔,两人不约而同地瞧瞧走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听到一个俏丽的女声悄悄说,“总之你记住了,一会儿把苏沁引到这里来,最好叫她背对着你。她会点功夫,最好是从背后下手,才容易得手!还有你,放机灵点,看准时机就把其余人引过来,最好是把太子妃引过来,到时让她亲眼看到落水的苏沁被一个外男救起来!我就不信她不借题发挥,趁机断了苏沁的荣华之路!到时候苏澜清白已毁,必然去不了东宫,当不了侧妃,只能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哼,我看她还怎么嚣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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