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和素鑫将买来的东西又核对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落下的,庄户这才赶着牛车带他们往庄子上走。
穆旭东坐在最外面,他的身边坐着已经累到闭着眼睛睡着的李清秋,他看着女孩长而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扫在雪白的皮肤上,默默将徐翠花拿来的被褥往上拽了拽,同时自己的肩膀往上抬了抬,好让李清秋的脸能埋在温暖的被子里,而整个人又能睡的舒服一些。
待回到了庄子上时,天色已经昏暗,素鑫叫醒了睡着的李清秋和明蕊,几人告别了庄户,回到了小院中。
阿嬷看着几人回来了,忙招呼着几人吃饭。穆旭东也在饭桌上说了自己想要当镖师,以及当镖师的理由。
素鑫见儿子拿主意拿的稳,劝了几句劝不住只道:“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能不去走镖就别走镖的,平常在京城招揽一些客户就行。娘也不指望你大富大贵,咱们几个人过着这种平淡的生活就行。”
穆旭东听着母亲的话,心口一热。若是世道安稳,他定然也愿过这种和乐的生活。可既然他知道世道难以安稳,日后百姓怨声载道,若不能兼济天下,独善其身也好。多一重准备,总比没有准备要强。
穆旭东见众人都不反对,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就穿好衣裳洗漱完毕赶往京城中。他想着原本就要强身健体,自然也不能靠庄户的牛车,于是就一路跑到了京城的镖局。
昨天穆旭东走了以后,文彪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试想有哪家的家长会让自己家九岁的孩子出来当镖师,要么就是这家人穷疯了,要么就是家长脑子进水了。因此文彪也就当穆旭东是在寻他开心,不过他倒也觉得穆旭东小小年纪能够来问已经很有胆量,因此也就没计较自己被小孩子戏耍的事情,摇了摇头将此事抛于脑后。
可是当第二天穆旭东出现在镖局时,文彪看着孩子虽然气喘吁吁,但是眼中却闪现着坚定的目光,忽然觉得孩子不是在忽悠他,而是真的想成为镖师。
“孩子,你知道成为一个镖师有多辛苦吗?这不比练习武功、培养手艺要轻松容易。”
穆旭东看着对自己有所怀疑的文彪,没有因为文彪不理解自己而感到愠怒,只是道:“若能够成为镖师自然是件好事,若是没能成为镖师,我一帮家里赚钱减轻了负担,二则是锻炼了自己的体力以及能力,日后即便做些别的也都可以做到无师自通,更何况在这期间我还学会了功夫,可以保护我的家人。”
文彪听了穆旭东的话,再看向穆旭东的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敬佩,即便这个孩子现在只有九岁,就凭借这个孩子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日后也能有大成就。
文彪也是个爽快人,他当即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然也不阻拦了。”说着文彪又将镖局的规矩告诉了穆旭东,同时带他引见了另外两名镖师。
在庄子上的李清秋醒来之后没有看见穆旭东,揉着眼睛问身边的明蕊道:“明蕊,你知道东哥哥去哪里了吗?”
明蕊道:“听素鑫姑姑说,东大哥应该去镖局了。”明蕊说着便利落地帮李清秋卷起一边的头发,梳了个双丫髻。
李清秋用过早饭之后拿起了绣篓里面绣了一半的荷包,昨日穆旭东说话的话还言犹在耳,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她也是知晓的,虽然她不能像东哥哥一样成为镖师、走南闯北,但是却可以用双手创造财富。
李清秋绣着绣着荷包,发现素鑫一直在描花样子,她带着几分疑惑问道:“素鑫姑姑,您在干什么呢?用我帮忙吗?”
说到这件事情素鑫就开心,昨天晚上光顾着听儿子说话,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发生在自己身上重要的事情,此时李清秋问起来,素鑫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出来。
“我昨日带着明蕊两人走街串巷卖荷包,没想到迎面过来两位贵妇人,她们看着我手上的荷包款式新颖,颜色透亮,所以买了几个荷包之后就想让我帮她们绣一面屏风。而且我跟着她们进了府,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想让我给绣屏风,你看看这材料都给我准备好了。”
素鑫喜气洋洋地说着这件事情,但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压低声音对李清秋道:“说起来这两位妇人倒是与夫人有些渊源,都是曾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只不过后来嫁了人,因为丈夫所属的阵营不同,故此断了联系。”
李清秋听后一阵心酸,素鑫见李清秋悼念逝者的样子,刚才的喜气也都消散了,“说实在的,她们也仁至义尽了,不管怎么说,在危难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想来她们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李清秋看着花样子,想到两位夫人对母亲的惦念以及对自己的照拂道:“素鑫姑姑,这个屏风我来绣吧,就当是我替母亲感谢她们。”
素鑫看着李清秋熟练地描花样子,然后将已经分好的线选取合适的颜色,一针一线、细致认真地绣了起来。素鑫则是拿起李清秋刚才没有绣完的荷包,坐在李清秋身边绣了起来。
屏风绣好的时候,春节马上就要到来了。这是李清秋第一个没有和父母一起度过,但是却同样有着家庭温馨的新年。
一大清早,素鑫跟着穆旭东一起进城将绣好的屏风送了过去。穆旭东在素鑫进府的这段时间去了镖局,将自己这两个月以来赚的银钱从账上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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