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姿挺拔的儿子,皇后既是欣喜又是心疼。她忙叫着人将太子扶起来,同时口中还嗔怪道:“你说说你,每次来了都说不让你跪,你偏偏还是非得跪下来请安。”
荀轲闻言克己守礼道:“理应如此的。”
皇后则道:“你与你父皇越来越像了,当年母后刚刚嫁给你父皇的时候,太后娘娘也是这么和母后说的你父皇。说你父皇平时做事一板一眼,就连去她那里请安,都一定要把礼数做足了。还生怕母后因为你父皇做事一板一眼,觉得你父皇少了温柔小意,怕母后遇见事情了心里委屈。”
子不言父之过,对于自己母后回忆与父皇刚刚成亲时候的事情,荀轲只是安静听着,既没有说父亲不对,也没有说母亲的不是。
皇后见自己的儿子并不接茬,再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子,最终觉得自己如果不说明白了,可能儿子是不会明白的。
故此,皇后道:“当年嫁给你父皇的时候,你父皇也就十七,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也该操心着给你选一个太子妃了。”
荀轲听到了皇后的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皱,“皇儿年岁尚小,且朝堂政事尚且有诸多不懂之处,不敢耽于儿女情长,恐辜负父皇与母后的信任。”
皇后:......
皇后忍住自己想吐槽儿子的心,对着身边的大宫女道:“本宫还记着轲儿小时候,去武安侯府,结果有位夫人没有认出来他是太子,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就这样把他领到了武安侯府的后院,当时他还同武安侯夫人说,是本宫让他给华阳县主一块玉佩。后来回宫之后,还将本宫瞒的死死的,本宫愣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还是后来见到华阳县主身上戴着那块玉佩,好奇之下问了问,才从武安侯夫人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小时候干的事情,荀轲已经不太记得了,毕竟送玉的时候只有五岁,后来随着年岁渐长,加之朝中事务繁忙,他还有诸多功课需要完成,这件事情也便渐渐忘记了。
可是此时皇后骤然间提及,荀轲还是能够回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琉璃一般亮闪闪的眼睛,瓷娃娃一般白皙的皮肤,被武安侯夫人抱在怀中的时候,就仿佛是一盏易碎的瓷器,只想让人细心呵护。
“母后怎么提及了华阳县主?”太子联合皇后前后的语意,隐隐有一种猜想,因此问道。
皇后知道自己拐着弯说的话,在儿女□□上,她这个傻儿子也不开窍,因此就直接道:“你父皇想将华阳县主许配给你做太子妃,但这终究还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需要你自己来考虑,所以母后想问问你,你的意思。”
荀轲对于日后娶谁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他又觉得,若是自己的枕畔人是这人,似乎没什么不好。
“皇儿皆可。”荀轲答道。
皇后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引导太子道:“轲儿,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母后总是希望你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在你身边。父皇与母后为你选择妻子,必然会考虑家世性格都适合你的。但最终也需要你自己确定,你不如回东宫后仔细想想是否要答应母后与你父皇的提议。”
荀轲知礼道:“儿子知道。”
皇后留着太子吃了个饭,这才千叮咛万嘱咐将荀轲送走。
荀轲回到自己的东宫,印象中他对这个女孩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武安侯夫人进宫抱着她的那一幕上。荀轲又想了想母后的话,罢了,也不费什么力气,不如让人查一查,自己也好多了解她几分。
因此荀轲直接将这件事情吩咐给了自己身边的亲卫,太子亲卫听到太子竟然让他调查一个女孩子,只觉得诧异异常,心中虽然八卦,但是碍于太子的威严,亲卫最终将八卦之火熄灭在心中,转而寻找起关于武安侯府那位华阳县主的事情。
没过几天,关于华阳县主的事情被送到了太子的桌案上。
荀轲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时候见过面,此时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他竟然还是会紧张,就连翻开纸张的手都微微颤抖。
只是看到这个女孩的事情时,荀轲除了紧张之外,又多了一丝敬佩。
他看着上面记着穆停云每天什么时辰起床习武,什么时辰读书学习,又在多大的时候于街头教训拍花子,帮着那些拐走的孩子寻找亲生父母,实在找不到亲生父母的,她还专门拖了他舅舅的养父送去商户里面做学徒,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
没有看到这份资料之前,荀轲以为女子的生活都是只在后院那一片地方,可是看到这份资料,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狭隘了。原来也有女子心中有侠情万丈,随不能仗剑走天涯,但是却靠着自己的微薄之力救助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纸张的最后,是皇后特地让人送来的一张画像,上面是穆停云十岁生辰时,宫中画师为她画的画像。
荀轲看着这张画像,女孩美目盼兮,巧笑盼兮,他默默将画像收进了书本中仔细夹好。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态,但却不愿意这么美好的她被别人看见。
太子在调查穆停云并且详细查看穆停云资料的时候,穆停云已经随着李清尧的妻子钱氏到达了江浙地域,又辗转换乘了开往锦阳城的船只。而随着覃陌妻子曾氏一起离开的穆虹,此时已经到了锦阳城,并且随着曾氏一起住在了曾氏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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