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长梧仙师却摇了摇头道。
“采薇姑娘,如今你的命格, 天下已无人能替你卜算了。”
宣采薇愣,疑惑充斥着她的眸子。
她先前卧病之时,也有六爻门的仙师为她卜算过,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宣采薇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长梧仙师并没有回答她,只道。
“天机不可泄露。”
之后长梧仙师便交给了宣采薇一个锦囊,只让她贴身存放,用处倒也没说,言道对她有益无害。
宣采薇极其信任长梧仙师,不疑有他,便贴身放在身上。
长梧仙师给了宣采薇一物,恰巧,宣采薇也有东西给长梧仙师。
只不过对象不是给长梧仙师的。
宣府大门外。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带着带了面巾的宣采薇亲自相送长梧仙师。
且镇国公本是严肃的面容上完全藏不住欣喜的笑容。
方才六爻门掌门同他二人道,宣采薇的十五生死之劫已过。
虽然六爻门掌门后面又补了句。
福祸虽有迹可循,但人心更是难测,还望宣采薇以后也能多加小心。
但这不妨碍镇国公嘴角乐开花。
“十五生死之劫”是悬在宣采薇头上的一把刀,可又何尝不是悬在镇国公头上的一把刀。
眼下见这把刀终于卸掉,别说镇国公亲自相送六爻门掌门,便是让他去六爻门吃斋念经一年都是可行的。
不,也不可行。
一年见不着宝贝闺女,他会惦记死的。
等着长梧仙师上了回程的马车,镇国公三人才进了大门。
不过,这马车在行驶了一段距离,在离镇国公府大门外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其后,在里头的长梧仙师淡淡道。
“出来吧。”
话音一落,风吹落叶。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树影中翩然落下,面覆神秘金纹面具,像是误入俗世的天上仙。
清雅卓绝。
里头的长梧仙师又道。
“上车吧。”
元无接话。
“师尊,我今日不回六爻门。”
长梧仙师顿了顿,之后神神秘秘道。
“不上可别后悔。”
元无盯着自己脚上的草鞋,看了一会,然后上了马车。
见自己最近这个不知道猫去哪的徒弟终于舍得露面了。
长梧仙师没好气地摸了摸自己的拂尘。
两个人在狭小的马车里,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还是长梧仙师先开了口。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元无闷了闷,又是过去了许久,就在长梧仙师以为元无要闷成个葫芦时。
元无开口了。
“她有没有问过我?”
长梧仙师看着元无藏在面具下没能压住的期盼眼神,心里起了几分恶趣,果断地摇了摇头。
果然,元无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了下去。
但没过多会,他跟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布包。
耳边是长梧仙师的声音。
“采薇姑娘让老夫转交给你的,且收着吧。”
元无愣了一瞬,其后双手接过,像是捧着某种珍宝般,慎重地放在了自己怀中。
其后,便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心防护,去向不明。
直至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才将小布包打开,其里放着一个长形的盒子,约莫两个手掌的长度。
元无小心翼翼地打开。
却发现里面放着两块上等丝绸所制的方帕。
元无这才想起,宣采薇曾说过,她欠他两块方帕的事。
接着,元无将其中一块方帕展开,眼神却在看在左下角时一顿。
那里有两行娟秀的字体写着。
“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
下一刻,元无把手帕缓缓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点一点用力收紧。
像是想把手帕揉进骨血般。
她的笔迹,他的名字。
他很开心。
亦很痛苦。
元无在那一刻想道。
***
之于这一切,宣采薇当然全然不知。
此时,她有了长梧仙师的助力,自然快速去寻了自家父亲。
恰巧自家父亲同母亲同在一处。
是父亲的书房。
这些年父亲最常出没的地方,也是居住最多的地方。
只不过不同于普通文人家的书房,堆满了书册画卷。
宣采薇父亲的书房,进门入眼便看到主座一左一右,直直立着两柄长枪。
银漆枪身,火焰枪头,除了枪头上没雕有动物图案外。
跟寇山海营帐里的长.枪,有八.九分相似。
宣采薇一进门便看到桌上的引人食指大动的羹汤,想来是母亲心疼父亲劳累端来的。
而宣采薇一出现,屋内本是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淡了开。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均是冲着宣采薇笑了笑。
尤其是镇国公。
宣采薇可是破天荒多年来第一次踏足他的屋子,怎么能不让镇国公开心。
镇国公努力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些,热情地招呼着宣采薇过来坐下,忙问她饿不饿,要不要替她准备夜宵之类。
宣采薇果断摇了摇头。
她出现在这里,只是想同镇国公聊正事,可不是为了增进父女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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