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期的徐泽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进步知识分子的气息,看起来温润而睿智。
少年林康苑看着他的脸颇为惋惜,这样一个俊俏的男人,终究要跟她退婚的。
原书作者对“林康苑”太狠了。
于是她转身微低下腰,捏了一把幼年吴黎好不容易长出点肉的脸,“只要不长歪,你肯定比徐二好看。”手感不大好,肉少了。
她心想,泡不到帅哥,养个帅哥也不错,虽然站在她旁边的小屁孩现在才十岁。
但是她坚信,主角肯定比配角帅!
小吴黎看向她,应了一声,“好。”
“不谦虚!”林康苑摇头,愤懑地谴责。
他们一行包括徐泽秀在内的四个人,趁着这天天气好,租了只船在苏州河上泛舟游水。
徐泽清在船头铺陈纸墨,说是要作诗。他先写了河岸的柳树,“柳枝随风拍打水面,是微醺的吟唱……”
不多时,徐泽清抬起头来,唤道,“园妹妹,我为你也作了一句诗,你要听听吗?”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肤色却白里透红。清风吹过,骚乱了他的帽檐。
闻言,徐泽秀兴冲冲地看向林康苑,眼珠子转啊转,起哄,“二哥,你快念,我要听!”
林康苑脸一红,从与椅子接触的肌肤开始,慢慢升起一股燥热。
实际上,她是在尽量走剧情,一切为了成功赴死。
她在心里说,徐二,请开始你的表演。
徐泽清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绅士地询问。
于是林康苑轻轻点了下头,默认。
“好,”徐泽清回道,拿起他的纸开始念。念之前,他咳一声清嗓子,道,“谁珍珠一样的面庞,比少女更有灵气;谁黑宝石般的瞳孔,比情人还要绻缱”
他念得很慢,很清晰,是在朗诵。他每读出一个字,林康苑就故作害羞一分,心脏怦怦地跳。
旁边的徐泽秀笑得一脸满足,四仰八叉地靠在船蓬上。
等他念完,再次抬头看向她时,林康苑转一下眼珠,轻声说,“谢谢。”
这是在他念诗的短短十几秒,又长长十几秒里,书中原身“林康苑”想出的最得体、最大方的回应。
“是我谢谢你,没有园妹妹,也就没有这句诗。”徐泽清温柔一笑。
“嗯。”林康苑悄悄地偏了下位置,有点想躲。好肉麻……
这个历史时段,是思想最自由开放的一段时间,是最浪漫的时候,徐泽清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就算“林康苑”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可以这样做,徐泽清只是在表达他对一个姑娘的赞美而已。
林康苑如此说服自己。
她轻轻吁口气。
徐泽秀突然凑过来,说,“阿园,你喜欢我二哥吗?”
林康苑还在强装深情,没反应过来,“啊”
“他这么浪漫!”徐泽秀强调,“你如果当了我二嫂,肯定会很幸福的,至少比大嫂幸福,我大哥可是个冷面阎王。阿园阿园,你喜欢我二哥就要告诉他呀,你看他都表白了,你还一句话都不表示,他会伤心的。你要做一名自由的进步女性,勇敢地表达爱情!”
“别乱说。”别逼逼。
林康苑反驳,转身不理她,跟小吴黎说话。
徐泽秀叽叽喳喳地缠上来。
另一边,徐泽清收好先前写的诗,抬头再次寻找新的目标。他看见了石堤上几位年轻姑娘在打闹嬉笑,他轻笑,握笔开始作诗。
船在苏州河上随水而漂,慢慢漂近堤下。
“嘿,”堤上姑娘们中的一个,将她杏色的手帕扔下来,扔到徐泽清面前。见徐泽清抬头看向她了,她说,“你在看我们,好几次了,你写了什么?”
船蓬里,林康苑听见船头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徐泽清站在船头,仰着脖子跟堤上的姑娘们言笑晏晏,他拿起诗,也对她们念了起来。
念时,徐泽清时不时地瞟向其中一位穿紫色旗袍的姑娘,最后,将一块手帕递给她。
那位姑娘朝下伸手接手帕,露出细嫩的皓腕。
林康苑撇开脸,“她”该吃醋了。
她准备好了!
“二哥真是的。”徐泽秀也看见了,为她愤愤不平。
林康苑若无其事,转头对小吴黎道,“张嘴。”
“啊——”小吴黎下意识照做。
林康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里塞了块核桃酥,“快,咽下去,多吃点长身体。”
小吴黎被噎住,红着眼艰难地吞咽。
林康苑笑得眼角弯弯,给他倒了半杯茶递过去,“你怎么这么笨,每次都上当,今天早上的鸡蛋你忘记了吗。”她语气尽量轻快,极力忽略心底的不适。
小吴黎接过茶,咕噜咕噜地灌。
原书中形容吴黎幼时家庭穷苦,果然,一月前林康苑刚穿来林家时,十岁的吴黎瘦瘦黑黑的,懂事谨慎,也不舍得吃多吃好。于是,林康苑时不时骗他吃鸡蛋,就用刚才的伎俩。
小吴黎拍拍胸口,用尚且稚嫩的嗓音说,“我以为,只有早上才会。”
“错了,是看我心情。”林康苑摇头晃脑,脸上一直挂着笑。
笑得苹果肌酸痛。
她自认演得非常好。
不记得过了多久,徐泽清回到船蓬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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