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谢冰洁却开了口,她皱眉道:“巧什么,你我本无缘,我只想修炼,看在同门情谊,我不愿说难听,还请李师兄自重,别再纠缠我了。”
说罢,扭过头去看海面了。
周围人都支着耳朵偷偷听着这边动静呢,听了谢冰洁如此冷酷无情之语,都向李腾蛟投来同情的目光。
李腾蛟就这么呆立当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温冰炎过来拍了拍李腾蛟肩膀,叹道:“师兄,你以后可别装情圣教我了,有什么不懂的,我觉得我可以稍微指点一二。”
李腾蛟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温冰炎同别人一样,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是我装情圣吗?是我上赶着去教你的吗?我可是为了你才被误会心悦谢冰洁的啊!你现在这个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他只觉得一切好似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怒发冲冠,正要辩驳,只听“轰隆隆”之声大作,一时间日月无光,风浪滔天。
远方两人,已经来到了终结之岛旁。
本来天空万里无云,随着一道白云翻滚而来,像是为天空拉上了被子,半边天都铺满了厚厚云层。
而在最前端的云上,金光镶嵌中,一个白衣飘飘的嫡仙道人傲立其上,犹如神仙下凡,傲然仙姿不可方物。
而下面海水里,卷起了滔天大浪,高高的浪头之上同样立着一人。
此人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转着两颗铁球,虎目鹰鼻,一身紫色锦缎华服,腰悬长剑,观之有气吞山河之威势,又有不可揣测之深沉。
从周围惊呼议论之声中,温冰炎听出来了,那个天上的,是青城教掌门宋东归,海上的,是长风宫宗主破阵子。
又见一个枯瘦的老和尚自沉沙岛大殿前直直飞出,想来便是此次主持仙盟大会的佛光寺掌门人,一羽大师。
一羽大师凭空而立,行了一礼,方道:“两位掌门不远千里前来助阵,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声音醇厚,远远传来,经久不散,其修为深厚,可见一斑。
宋东归笑吟吟客气了一番,“是我们来晚了,一羽大师不要责怪。”
破阵子也弯腰回礼,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拔除魔教之祸乃我修真界之义务,一羽大师客气了。”
三人往来几句,便收了神通,随一羽大师落入了沉沙洲议事大殿前。
其他门派掌门、长老等人早就侯在了大殿前,见此赶紧迎上来,将三人拱卫中间,让进大殿之中,大门一合,议事去了。
底下弟子立刻炸开了锅,对三个当世大能的出场热烈议论,无不充斥崇拜敬仰的口气,而若是此三门中的弟子,都挺起胸膛,得意非凡。
李腾蛟被这一打岔,早已忘了要说什么,他也觉得颇为震撼,连连赞叹,“厉害啊,厉害!我不曾见这世外高人前,只道门下大比佼佼者是厉害,只道各峰主已是顶天,如今再观,我们真是井底之蛙,这掌门之间的水平,方才是修真者之最。”
周启明也是一脸心向往之的表情,土话都被惊出来了,“不知俺还要修几十年,方才能有这样通天彻地的大本事。”
“师兄,你如今都这样厉害了,再努力修几十年莫不是目标直指你们风雷峰峰主之位吧。”齐鸣笑道。
周启明啐他一口,“师父厉害着哩,莫要胡说。”
齐鸣无奈道:“是是是,你们峰主超厉害,长得还英俊,我就是开玩笑么,看把你急的。”
温冰炎不愿听陆清酒的事情,转移话题问道:“这人都来齐了,怎么不见我们掌门?”
其他三人都摇了摇头。
不料此时谢冰洁转过身来,答了他的话,“我听师父说,我们掌门远在北方大漠,送信一来一去费了不少时间,路途遥远未必能够按期赶来。”
这还是温冰炎和谢冰洁第一次正常对话,要是秦淮月知道,定然嗟叹一声,这对本来天造地设的“双冰”CP,粉丝战斗力不亚于“温灵”支持者的大热配对,如今却形同陌路至此,被拆得稀碎,世事无常啊。
齐鸣听了谢冰洁的话道:“如此就我们门派没掌门撑面子,让其他三门夺了光彩,再去除魔,也一定是被他们抢去功劳,真是令人不忿。”
谢冰洁听了这话不高兴,“师父虽是谦谦君子,但是正事从不含糊,没道理让我们门派吃亏。而且掌门不来,我看最失望的是师父和几个师叔们,六峰峰主都是掌门带大,感情亲厚得很,已经多年不见,掌门此次不来实在可惜。”
感叹一番众人便散了。
温冰炎并不走,仍站着四处张望,李腾蛟奇怪道:“找什么呢?”
“怎么不见师父?”
“……”李腾蛟语重心长地劝道:“还师父呢,我看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今天下午仙盟大会怎么面对众掌门审判吧。”
说罢,摇着头就走了。
温冰炎是想与秦淮月谈一谈的,他有很多话想与她说,既然师父说了,会信他,会陪着他,那么自己便无须隐瞒。
他在千虫大泽时看到的白刃里使用魔教邪功一事,他儿时村落惨被屠戮一事,他曾经被封自瑶用来修炼邪法一事,还有,还有,还有他心悦于她这件事……
他想再选择相信一次,相信这个世界。
但是这会不见师父身影,想来是和众掌门都在沉沙殿里议事,于是他只得按捺下心中饱胀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