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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楼?你们去过青楼?!”秦淮月陡然大惊,紧接着这惊吓便尽数转为了愤怒,不由得惊声问道。
    李腾蛟揶揄地看向秦淮月,“你不会说自己从来没去过吧,少来了,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
    秦淮月胸口憋着一股气,闷闷地堵着,“你们经常去了?”
    李腾蛟甚至有点得意道:“那是自然。”而一旁温冰炎只是在跑神,并不言语。
    秦淮月只觉得心都拧巴在了一起,又痛又沉,放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恨不能当即掀了这马车,抓着温冰炎好好质问一番。
    最后她还是忍下来了,他不认自己是师父,自己能出于什么身份去质问他呢?毫无立场啊……此后便是李腾蛟对她说诸种注意事项,秦淮月脑子乱哄哄的,也没有听进去。
    马车来到南风馆,三人下了车,温冰炎最后确定了她的意愿,于是李腾蛟挑了挑眉,“开始。”
    秦淮月莫名其妙问道:“开始什么?”
    李腾蛟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你要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你现在是谁,你还当自己是厨子呢,你是温郎的怀卿啊!赶紧的,搂上!”
    秦淮月心里还是挺难受的,但是眼下此事涉及性命,只能等着以后再问温冰炎,于是撅了撅嘴,“我知道了。”
    温冰炎垂眸看了他一眼,灯火之下,他一身淡青色宽大外衣曳地,饰带层层叠叠,行走之间宽衣博带翻飞,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优雅飘逸。
    她似乎是不高兴,撅着嘴挪过来,抱上了自己胳膊。
    这个厨子生的瘦小,还总是小心翼翼地想接近自己,他身上不带恶意,所以他便放任了,现在看到这人如此装扮和神情,他才明白,哪里是自己心软,分明是从这个厨子身上,他总能想到师父。
    不仅是他做的饭,还有他神情之中的一丝相似,此刻灯火中,恍惚中好似回到了千虫镇那晚。
    就是假的,也让我在这一丝慰藉中沉醉一会罢。
    温冰炎情不自禁抬起手,将秦淮月脸颊旁的碎发绕到耳后,轻声道:“开心点,嗯?”
    秦淮月没料到他这样动作,一瞬间措手不及,心脏被这突然的温柔杀了个正着,她半晌才呆呆地点点头,然后低下了脑袋,而耳尖却染上一丝绯红。
    李腾蛟一见,不愧是堂主,对着一个男人都下得去手,两人一个如冰般冷峻一个似水般温柔,之间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氛围,真是太真了!
    他放下心,悄无身息地退入一旁黑暗中,去做接应了。
    两人迈步入了南风馆,秦淮月挽在温冰炎胳膊上,心脏“咚咚”直跳,她偷偷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温冰炎,又似做贼一般收回目光。
    心里有点慌,还有点甜。
    南风馆内的侍者见两人上前,迎了上来询问道:“两位是住宿?”
    温冰炎点了点头,拿出两锭银子,指名要天穹楼的上间,看样子颇为老道熟悉。
    秦淮月灵机一动,正好借着现在的身份问问他此事,于是戏精上身,娇嗔了他一眼,问道:“温郎,你怎会如此轻车熟路,莫不是瞒着我经常来此鬼混!”
    温冰炎心想,若是师父,确实是会这样责问的,于是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你且放心,这世间除了你,别人我都看不上,不过是应酬时来几趟逢场作戏罢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入了戏。
    秦淮月脸上滚烫,仍旧不满,哼了一声,心里却是信了,堵在胸口的气化开,又成了一腔柔水。
    温冰炎牵着她的手却也是没有撒开。
    侍者见这两人蜜里调油,并未有什么怀疑,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弯弯绕绕行了些路,引至一个小楼里,上了三楼。
    秦淮月入了楼,这才后知后觉出自己的境地多么古怪,沿着楼梯而上,从每一层传来各式各样的声响,有乐曲声,有人的叫声,有痛苦的,有欢愉的,甚至还有鞭笞声和求饶的哭泣声。
    秦淮月浑身打了个抖,像是知道她的害怕,温冰炎的手揽上了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两人入了一个屋子,这屋子与一般客栈房间颇为不同,毛毯铺地,一个巨大的矮塌为床,一旁还有一些古古怪怪的板凳和用具。绕是秦淮月曾经见多识广,也看不破这些是什么用处。
    侍者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出去了,他把门静静拉上,“卡塔”一声,这屋子便只剩两人。
    这一关门,空气一时间犹如凝滞,只能听到不知何处飘进来的幽幽琴声,似乎在哽咽着诉说心底痴情。
    温冰炎拉出一把椅子后就斜斜歪在里面,撑着头静静的看着秦淮月,秦淮月手足无措地站着,只想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在温冰炎的视线中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抠抠头小声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呀?”
    温冰炎并不回答,仍然只是看着她,只觉得眼前这厨子慌乱之时的举止越发像自己师父……
    他心里暗暗嘲讽一笑,自己这是妄想成痴了罢,遇到有万分之一相似的人,便要按上她的身影,自己把她伤得那样深,此生大概都再也无法遇到她了。
    只求有朝一日自己实现了心愿,魂归故里的路上,能够绕道去一趟苍雪山,看一看桃花林的那个女子,看一看她过得好不好。到那时,恐怕她已经有了别的徒弟,说不定有了道侣,或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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