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怀在季念念的指导下,驾着马车到了祠堂边上的小学堂。
季念念老远就听见了,“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她翘起嘴角,戳了戳陆沉的肩膀,指着学堂骄傲地说:“听见了吗?都是我教的。”
陆沉笑了笑,“倒像是你的水平。”
季念念撇撇嘴,狗男人,你可闭嘴吧!
夫子依旧不在,季念念依旧是等孩子们的读书声停了,才进了学堂。
孩子们看见她,高兴坏了,扑了上来,“姐姐,姐姐,今天有糖吃吗?”
季念念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有啊,排队,老规矩!”
孩子们排成两行,每人领一块糖就夸季念念一句,“姐姐最漂亮了。”
“姐姐最好了。”“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姐姐是最善良的人!”
她乐的嘴都咧到耳根了,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孩子们的夸赞,更是因为冯导的计数声:【54、55、……75】
哈哈!七十五个赞美了,只剩下二十四个便能完成任务了,这些孩子有二十三个,只要他们一人再夸一句就好了,季念念美的眼睛都眯一起了。
陆沉看不下去了,“听到不符合实际的夸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着,他大手一挥,把季念念带来的东西,一股脑推给个子最高的男孩,“你们自行分配。”
季念念心痛极了,陆沉,你死了,你竟然阻拦我的好事!
但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拿着孩子们画好的路线图,他们总算找到了王寡妇的家
。
陆沉的侍卫查探了一番,确定那位夫子在里头,陆沉指着李若怀去叫门。
李若怀认命的上前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女人警惕的询问声:“谁?”
陆沉摆了个眼色,李若怀叹了口气:“借口水喝。”
王寡妇道:“家里没男人,不方便开门!”
陆沉又摆眼色,李若怀又叹了口气:“烦请嫂子递口水出来,小生便不进门了。”
李若怀谦逊有礼,赢得了王寡妇的好感,她扒着门缝看了一眼,瞧见外面的青衫公子,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当即心生好感,拉开了大门。
喜滋滋地道:“小兄弟进来啊。”
李若怀朝着王寡妇拱手道:“嫂子,得罪了。”
说完,陆沉的侍卫便冲进了王寡妇的家,王寡妇惊慌失色:“你们干什么啊?土匪!强盗!”这时,侍卫们按住了正欲爬墙离开的夫子。
夫子吓得两股战战,口中不断求饶:“大侠饶命啊!饶命啊,是这小妇人先勾搭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王寡妇傻眼了,原本还替夫子担心,听了这番话,她恨不得上前踹夫子几脚。
陆沉手一挥,侍卫拿了臭抹布塞进了夫子的口中。
季念念同情的看了王寡妇一眼,这才冲着夫子开口:“你拿了束脩,不好好教书育人,却整日哄骗小妇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今日,只要你写一封辞职书,我们便放了你离去,还会给你路仪。”
夫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将信将疑的点头。
王寡妇早已抹着眼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侍卫放开这位夫子,压着他写了辞职书,给了他二两银子做路仪,放了他离去,夫子一股风似得刮跑了。
辞职书到手,他们又回了小学堂,孩子们并不知道已经没了夫子,他们自觉地读书,等着夫子回来讲解。
季念念心疼这些孩子,便跟陆沉说要在这里教书,陆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你的脚没好,不适合劳累,本王有更好的人选。”
季念念心中念着任务,忙道:“我的脚已经好多了,可以胜任。”
陆沉又道:“你才疏学浅,才是真的误人子弟。”
季念念心口被插了一刀,痛的难以开口,丢了几个白眼给他。
李若怀站在一旁,听的发笑,只听陆沉说:“若怀来教书正好,毕竟老师的名号誉满天下。”
李若怀:“!!!陆沉,你太过分了,我爹是太傅,老子也是正正经经的探花好不好?你竟然让我来给一帮小萝卜头上课,太过分了!”
陆沉冷笑:“呵,连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师娘若是知晓你在西南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很开心?”
李若怀捏拳,痛心疾首道:“好,我教!但你叫这学堂的管事出来跟我谈束脩,我可不是二两银子能打发的。”
陆沉有些僵硬,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严肃的事情来,这间学堂既是村里办的,应该有管事,他这样冒然插手,好像越界了,昨夜真是昏了头,怎么就随便答应了季念念。
季念念讪讪笑,“呵呵,这间学堂是林婉姐姐办的,你去跟她谈吧。”
陆沉一听,林婉,脸瞬间黑了下来,揪了季念念的衣领,“你明知道是林婉的还要插手,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几张嘴都说不清了?为了不引起三皇子的猜测,这事,还是交给若怀处理最好。”
说着,陆沉将夫子写的辞职书丢到李若怀的怀中,带着季念念跑路了。
李若怀痛苦的哼了一声,将辞职书装进怀里,转身进了学堂。
季念念觉得自己不厚道,有些担心李若怀,“相公,我们这样把若怀丢在那里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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