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旗依旧笑的一派和煦,“无事,表姐,反正你那日都放出了话,要跟陆王爷和离,而舅母也有撮合你我二人的意思。”
季念念吓了一跳,忙去捂宋旗的嘴,“表弟千万别乱说,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撮合你我了。”
宋旗勾了勾唇角,笑容莫测,“真是遗憾呢。”
虽说他有些阴恻恻的,但最终却没跟上了,季念念总觉着失态不简单。
松软的地毯,微暖的熏香,实在是惬意的紧,不多时她便睡了过去。
陆沉看了更漏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见季念念来,心里不由得有些乱哄哄的,他放下了手头的文书,站在窗户边上吹着风。
这时,小厮来报,说是金凤轩过来了。
陆沉眼皮也没抬,告诉他不见。金凤轩这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懒懒的道:“大哥,你的小厮说你不在,真是好大的胆子,刁奴。”
陆沉盯着滴漏,“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尽早带着小雪回江南吧。”
金凤轩猛地一抬头,表情愤怒:“你什么意思?在这紧要关头,你赶我走,我要留下来帮你。”
陆沉微微一笑,仔细打量了金凤轩许久,这个弟弟他认识好多年了,当年金家内斗严重,年仅十岁的他被人贩子拐到西南,是陆沉救了他,送了他回家,帮他赢得了金家内斗,让他们这一房成为金家的话事人。
从那时起,这孩子便将自己当做亲哥一样对待,哪怕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那天下之主,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到了自己身边。
这份情谊,可谓是厚重。
既是如此,自己又如何舍得让他搭上性命,搭上家人。
陆沉对着金凤轩宠溺的笑了笑:“凤儿,哥准备换个报仇方式,只报仇,不造反。”
金凤轩不可置信的瞪着陆沉,嘲讽的哼笑一声,“你说什么?弑君不算造反?”
陆沉捋平袖口的褶皱,淡淡道:“未必要我亲自动手,从前是我想做了,总想当面问他为什么,想问他我的身世,但如今,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他死了就好。”
金凤轩往后倒了一步,踩翻了门口的花盆,砰的一声,他怔住了,他哥刚刚说了什么?只报仇?杀了就好?不想连累他们?
呵,他要是怕连累,他为何要插一手。
“哥,你从来就不会连累凤儿,若不是你,凤儿在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就算赔上全部,我也要站在你身边。”
金凤轩双手握拳,目光坚定。
陆沉摇摇头,“算了吧,所有人都没错,错的只有他一人,为何要拉着更多的人去给他陪葬。”
金凤轩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陆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还是他吗?他曾说,我陆沉既能守得这江山,就能覆得这王权,这是百姓欠我的,是赵家欠我的。
那时的他,鲜衣怒马,傲然于世。那才是他心中的追随,不是眼前这个满目柔情,等着约会的男子。
金凤轩不可思议极了,嗤笑两声:“陆沉,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季念念吗?陆沉为了一个女人丧失斗志,真是太可笑了。你该不是天真的以为,皇上会放过你们,会让你们白头偕老吧。”
虽然知道金凤轩只是好心提醒,但陆沉还是有些不舒服,冷着脸没有说话。
金凤轩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妇人似得,气的头昏脑涨,转身下了假山。
季念念刚进门,就瞧见金凤轩一阵风似得刮过,差点将她撞倒,心里很是诧异,抬头便对上了陆沉略带忧伤的眸子。
略带忧伤?没搞错吧,陆沉竟然有点忧伤。
季念念拎着裙角上了假山,见陆沉依旧长身玉立在窗边,忍不住咳了咳,“我来了。”
陆沉指了滴漏一眼,“你迟到了。”
季念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出门前,我表弟非要跟着来,他最近可真是太奇怪了,一边跟温玉频繁往来,一边又要阻挠我,该不是要害我吧。”
陆沉若有所思,招了招手,一名暗卫飞进来,他低头耳语一番,暗卫离开,他才走到季念念面前,揽住她的腰,“走吧,跟家里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季念念跳开一些,捂着胸口斜眼看他:“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不回去我娘会乱想的。”
陆沉笑的愉快,“能做什么?做些你高兴我高兴的事不行吗?你跟岳母说去林婉府上住一晚。”
季念念翻了个白眼:“跟我娘说去林婉家写作业吗?”
陆沉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呵呵,骗人还是我们念念有经验。”
说着,他拖了季念念就走。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娘说了,好姑娘不能随便跟男人拉拉扯扯……”
陆沉:“……季念念,别乱想了,只是我们去的地方有些远,来回费时。”
季念念:“……”
你妹的,不能早点说嘛,搞的好像是她期待陆沉对自己做点什么似得。
安平王府的马车疾驰出城,城门上出现两个人,正是宋旗和温玉。
温玉嫉恨地看着变成小黑点的马车,冷笑一声:“都安排好了吗?”
宋旗点头,“是的,晌午,我缠着季念念,我的小厮已经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只要放出细犬遍能找到他们私会的地点。”
温玉点点头,笑的十分恶毒,“等季念念落单了我们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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