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福扬眉吐气,冯德喜这个宫中老人酸得不得了,但听高福说的,他又觉得这个小子还年轻,这么点小恩小惠能乐成这样。
算了,反正宫里和主子都知道,高福是他的干儿子。
他这个生得十分伶俐的干儿子,已经在新帝的眼前留了不错的印象,挂了号。
高福办事的确漂亮,人又机灵,生得还十分讨喜,关键是懂事,他一时间消除不了天子心中隔阂,没法成为新帝放心之人,他的干儿子能其实也不错。
冯德喜忍着那种矛盾的心态,又再三叮嘱高福:“在天子跟前切记没大没小,不知分寸。”
高福乐颠颠的应道:“干爹放心,我一定好好办事,多在陛下面前美言,将来让您享福。”
冯德喜勉强笑道:“行了,也不用多说,偶尔提到一句便是,说多了陛下反而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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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伴君如伴虎,揣摩上意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只是得宠就意味着权利。
这生杀与夺的权利就像是陈年佳酿,让人醉心其中,难以抗拒。
“义父放心,我知道分寸。”
同冯德喜说了会话,又顶着一张虚心求教的脸央着自己的干爹教了不少东西,高福才进了单独分给他的一间屋子。
宫人穿的衣服都是按品级来划分的,哪个等级能穿什么花,什么地方有多大面积图案,都是定了规矩的。
有的时候主子赏下来上好的布料,就算做出了漂亮衣裳,也不能穿在外头。
高福的箱底就有这么一件平常穿不得的衣衫。
那是天子赏赐给他的第一块布料做的,高福收集了许多零碎的布头,手上不知戳了多少个洞,精心练了许久的手工,才敢动手把这块绸缎裁剪成衣服。
等明日,天子带他出去,他便就换上这身新衣裳,这可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约会(跟在暗处的侍卫已经被高福下意识忽略了),小太监高兴极了,往衣服上一趟,蹭着滚了两圈。
对了,这衣服放在箱子里,都有点霉味了,他要赶紧搓洗,晒干了明天穿。
在高福在思考要不要为自己的衣服熏香的时候,乔青让人唤了魏寒进来。
百姓多愚昧,能够供得起读书人的是极少数,蒙昧未开智,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就很容易被人左右。
乔青想过要建立学堂,免费让百姓读书。大部分的智商都是普通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靠的就是后天的学习。
但在这个时代,做到后世那样的普及教育,强制性的扫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她没有这么多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好的老师替她去教导学生。
另一方面,就是这个社会上流的阶层不准许她这么做。
要动天下读书人的蛋糕,他们怕是会疯了一样来咬她。
纵然乔青能做个把全部朝臣都杀了她的暴君,可是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杀了也不能听她的话。
所以这事情急不得,目前为止,她只是在京郊还有几处设了一些类似的机构,以某户富豪的名义,建立积善堂。
积善堂收养一些孤儿和穷人家的孩子,让人教导他们念书,以工代替读书和吃饭的费用,人不多,就几十个,而且并没有把他们教到学富五车,人人都能做官的地位,只是打着为主家培养一部分做工的人才。
因为规模很小,而且理由找的不错,也没有惊动什么人。
编撰的书本乔青出了很大一部分力,她不会在里面写过于划时代的思想,但肯定是对她这个天子有利。
教育是个大问题,而且是比吞金兽还要烧钱的焚钱炉,她只能一步步,慢慢来,至少先温饱,再扫盲。
等魏寒来之后,乔青又问他:“朕听闻,这长安街冒出来一位散财童子。”
魏寒道:“确有其事,臣也在查那人的来历,不过目前还没有在长安街找到见过他的人。”
不仅仅是他,许多人都在找那惊鸿一瞥,宛如仙人下凡的男人,包括那位大长公主。
“不管这人是真是假,可以拿他写本话本子。”
乔青登基,今年便是风调雨顺的一年,但她也不能保证年年都不闹灾荒,现在正是给她造势的好时机。
就算是个假仙人又如何,假的她也要吹成仙的,有仙人下凡指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乔青乃是真龙天子,才有仙人点拨。
“是,册子臣已经着手让人写了。”
之前天子从张纵的廷尉拍案传奇里得了好处,听到这流言,魏寒便嗅出其中商机,甚至流言能传播得这么广,也有他在从中推动的缘故。
乔青便露出赞许的神色,魏寒能举一反三,未雨绸缪,不愧是她不惜重金从顾萧身边挖来的人才。
“得魏卿如此,朕定能顺利得天下民心。”
“是陛下圣明。”
今天也依旧是乔魏君臣互吹的一天,当然,吹完了该赶魏寒去干活,乔青还是要赶他去的。
明明本职工作没有多少,魏寒却忙得像个陀螺。
乔青当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魏寒去看,很多魏寒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他都是有安排专人去做。
只是大部分时候,负责总结汇报的是魏寒。
就比如说工匠这一块,魏寒就是安排的一个姓鲁的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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