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太医,看到眼前这个画面,他犹豫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问出声来。
乔青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来,就好像刚才捏宴玉脸蛋的人不是她一样。
“快些为国师看看吧,他突然昏过去了,还流出鼻血。”
兴许是因为乔青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坦然,太医听到此言,自己在脑海里给她脑补了一个理由,兴许是天子方才在试着为国师止血。
太医诊治了国师的脉象,又说:“国师并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再加上肾气太足,气血旺盛,才会如此。休息几日,国师大人便能好转,微臣再给他开一张去火的方子。”
听到肾气太足这个词的时候,乔青的表情变得很有几分微妙。
她想起什么来,又问这个太医:“听人说看骨龄,能够看出这个人真正的年龄可是如此?”
那太医点点头说:“的确如此。”
“那你给国师大人摸摸骨吧,看看他今年年岁几何?”
宴玉的年龄在乔青这里一直是个谜,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了。
单从外表上来说,京城一些保养的极佳的三十岁的妇人可能比十七八岁田间劳作多年风吹日晒的农妇看起来要更年轻。
宴玉生的好看,好像入京一年以来,这张脸也没什么变化过,乔青也猜不出他具体年岁,但是对方阅历如此之丰富,兴许是比她现在的身体大几岁的。
那太医说:“微臣也不算特别擅长摸骨之术,最擅长此道的应该是此次留在太医院的燕太医,若是微臣摸的不准,还请陛下见谅。”
其实说这话的他也有八成的把握,但是只要不是十成的把握,他就不敢说自己擅长。
万一呢,万一和燕太医摸的对不上,那他肯定要被皇帝责怪。
天子的脾气又不好,要是到时候那个砚台砸到他脑袋上,他这把老骨头怕是要砸开花。
“行吧,朕不怪你,你先试试看。”
这后宫里太医的模式,乔青还是很了解的,这些人都胆小怕事的很,平日里用词尽是用一些比较规矩温和的词语,不会给予绝对肯定的答复。
毕竟他们治疗的都是贵人,稍微出点差错搞不好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像一般生病,他们也从来不敢开什么有风险的虎狼之药,都是开慢慢调理的药材,就怕伤了贵人的身体根本。
这个太阳一摸了摸宴玉脚上的骨头,又摸了摸他的手腕,仔细查看过宴玉的五官跟瞳孔,主要是看他的关节处的生长情况。
其实最擅长看骨龄的就是仵作,把人的身体解剖开,根据内里关节的生长程度基本都能推断这个人的生长年龄,有些厉害的,还可以推断出女人是否生育过,生了几个孩子。
太医没有透视眼,再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道:“回禀陛下,国师今年应当二十五六。”
竟然这么年轻,乔青有点意外。
虽然这个年龄挺配国师的容貌,但是说实话,国师学到了那些东西,真不像是这个年龄能学到的。
大概这就是天才吧,有些天才学东西的速度是寻常人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人家花几天才能背下一页书,他一目十行还过目不忘,并且同时能够理解,效率当然就不一样了。
想到之前宴玉明明昏睡不醒,结果又蹿到她的浴桶面前来,把自己吓了一跳的事情,乔青又追问说“:他先前明明累得昏睡不醒,却突然醒了,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太医赶紧想案件:“这个臣也不知,不过臣看过的医书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应当是半梦半醒被人吵醒了,无意识的举动吧。”
这个乔青倒是知道,她以前小学的时候,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然后第二天发现自己躺在了卧室里,当时还以为是亲妈把她抱回去的,正为浓浓的母爱感动呢。
结果问起来竟然是她自己迷迷糊糊走回去的,而她对此毫无印象。
宴玉这个家伙应该醒来的时候,就会忘了今天的事情,乔青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两份危险,最好是给她忘了。
考虑到宴玉对自己的非分之想,乔青后半夜就没有守着他,而是唤了此次随行的国师府的几个随从来伺候宴玉,她选择去了隔壁的偏殿。
那是证明她这个决定非常的英明,因为国师竟然在乔青的龙床上一躺就躺了两天才醒。
乔青休息的时候,宴玉在睡觉,乔青在吃宴玉打回来的猎物的时候,宴玉在睡觉,乔青批从宫中带出来的一些奏折的时候,宴玉还是在睡觉。
宴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脑袋隐隐作痛,他仔细回想,然后眼前仿佛出现了那雪白细腻的一片皮肤,还有两点雪上红梅。
伺候宴玉的小童又惊声叫道:“国师大人,您流鼻血了!”
宴玉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再也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让他心浮气躁,控制不住自己的画面。
小童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这个是宫中的太医给您开的方子去火散热的,太医说您的肝火太旺盛了,肾气太足。”
太医的话,他原本是不信的。毕竟国师大人仙气飘飘,怎么着都跟这两个过于烟火气的词汇沾不上边。
可是国师流鼻血的样子,真的就只像一个普通的男人,国师只是人类,而不是神仙,小童眼中的仙人光环瞬间有点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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