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洛愕然,抬起头,目光久久的望着他。
楚羡垂眸:“你说过,女人冷懂情商的男人就应该脱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季洛洛怔愣一瞬,随后看着他遮的严严实实的脸,嘴角慢慢上扬。
“不错,有进步了。”
楚羡没有回话,他侧过头看了眼飘着热气的小店,岔开话题,询问道:
“就是这家?”
季洛洛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笑意更深,却没有再继续调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像回忆一般目光悠远道:
“对,就是这里,我从小吃到大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可以……”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楚羡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屋内的环境并不比外面好,跟他想的一样,很小很小,卫生清洁也很差,唯独那个一直忙活的阿姨,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就像回了家一样。
锅里做着热乎乎的饭菜,父母围着灶台忙活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菜单送上来,季洛洛两眼放光的点了几样小吃和一样主食,她没有问他吃什么,而是直接对阿姨道:
“一样两份,一份不忌口,另一份不放蒜和味精。”
楚羡瞬间抬起头,目光错愕。
季洛洛却神情自在的哼起了小曲,这首曲儿他在她嘴里听到过很多次了,她的声线干净,虽然每次都是断断续续一点点,但是他也听出了这首曲儿的旋律。
是肖邦的《离别练习曲》。
几次听她哼唱这首曲子时候,她的情绪都不一样。
开心时,难过时,或者……受委屈时,她总是习惯性哼唱两句,像是把悲伤的感觉带着微笑娓娓道来。
骄傲如她,背地里却彷徨的像个孩子。
二人面对面而坐,楚羡摘下帽子口罩,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定睛望着季洛洛,而她,正一脸回忆的环顾着四周。
突然,她开口长叹:
“啊……好怀念啊,真的很久没来这里了。”
对面男人没开口,反倒是一旁忙碌的阿姨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去年不是还偷偷跑来吃米线了?你忘了么,你还抱着我大倒苦水,你不记得阿姨可还记得。”
阿姨说完季洛洛笑了笑,对她来说不过眨眼的事,但对自己而言,却已经一别数年。
当年她从这里离开之后,一连几年没有回来,之后回来时这里已经拆了迁,阿姨一家搬去了女儿的城市,从此J城再也没有这样一家给了她童年的米线店。
看着季洛洛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直沉默的楚羡魔障了一般,突然开口: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季洛洛哑然,回过头看向神色复杂的男人,想反驳,却迟迟没有开口。
说完这话楚羡像突然惊醒,发觉失态后,他推了推眼镜,垂眸掩去脸上郁郁神色。
良久后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好像似曾相识,跟你在一起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咧嘴一笑:
“或许上辈子认识也不一定。”
这话在他耳里是玩笑,在她嘴里却是事实。
米线端了上来,另外还带了两份阿姨独家制作的小甜点,季洛洛直接把不加蒜和味精的那份推到了楚羡面前,催促道:
“尝尝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楚羡眸色再次一沉。
他以为他跟自己口味相同,却不想,这份忌口的食物,是她为他点的。
而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自己不吃蒜和味精,哪怕是跟了他几年的助理都不知道。
吃过宵夜后,季洛洛没有再缠着楚羡,谢绝了他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迎着冷风披着他的外套,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季父和赖阿姨的卧室已经关了灯。
她简单的冲了个澡也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她被客厅里花样求饶声和嚎叫声吵醒。
“妈妈妈……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赖美娟深知这个皮猴子性子,她拎着擀面杖一边捶一边气哄哄的问到:
“错了?那你跟我说,你错哪了?”
赖凯旋用手挡头,跪在地上都到赖美娟的胸口,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不该夜不归宿。”
这话一出赖美娟更气了,她打的更用力:
“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赖凯旋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认错:
“不是不是,妈您永远是我老大,哪能管不了呢!管了,管了!”
赖美娟停下手,插着腰再次质问:
“那你说昨晚去哪了?”
赖凯旋不语。
赖美娟抡着擀面杖再次出手,这时季洛洛穿着睡裙从卧室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对赖美娟和赖凯旋打了个招呼:
“阿姨早啊,皮猴子早啊。”
看到季洛洛的一瞬间,赖美娟立马露出笑脸,询问道:
“洛洛醒了,饿了没?锅里热着粥,还有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听说有早饭,赖凯旋不仅咽了口口水,求救似得看向季洛洛。
季洛洛倚着门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对赖美娟到:
“有点饿了,还真是想吃阿姨做的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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