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根本不管庶女死活的凌王爷,似乎才意识到严重性。以前的庶女没有斗到他跟前,还不知道严重性,这回一来瞧。得,平日里在他面前卖痴撒娇的五姑娘,直接昏迷不醒了。
第二日,凌王爷刚下朝,就直奔后院而来。派人把昨日惹事儿的三位姑娘都请了来,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凌仪蓉她们几个心里都带着几分忐忑,不过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只低着头。这是凌王爷第一次越过王妃,这样召集她们,不用想也能猜出是为了什么。
凌王爷坐在院子外面的太师椅上,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为来得及换下,比先前瞧起来多了几分威严。
“这才进府多长时间,竟然就捅出这样大的篓子!再怎么说,清蓉和你们也是姐妹,如何会下那样的狠手?”凌王爷扬高了声音,语调里不带一丝感情,质问的语气夹杂着逼迫的气势。
三个女孩儿都打了个颤,一片寂静之后,竟是无人敢回答。正是气氛僵持之时,于嬷嬷便走了进来,对着凌王爷俯身行了一礼。
瞧见于嬷嬷的身影,三个正处于惊吓状态的女孩子,都是轻轻松了一口气,显然是王妃派来救场的。
“王爷,几位姑娘年岁都尚小,还不知道什么。昨儿恐怕是被五姑娘气势汹汹的模样给吓到了,就想着要把七姑娘护在身后,哪知五姑娘也跟着过来,这才失了手。都是自家姐妹,瞧瞧三位姑娘脸色白的,估计昨晚也都没睡好!”于嬷嬷轻轻压低了声音,最后几句带着几分惋惜。
自于嬷嬷进来之后,凌王爷的面色就不大好,显然他对凌王妃插手这件事儿有些不满意。他很少过问后宅之事,近几年更是不曾涉及,好容易有了这一回,凌王妃还要派人来阻挠,显然是不顾他的脸面了。
凌王爷眼皮都不抬,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过了片刻才低声道:“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害人的借口,正因为她们年纪小,才要好好教。若是成了那蛇蝎心肠的毒妇,就来不及了!”
于嬷嬷微微一怔,惊讶地抬起头。凌王爷说出来这番话着实让人发笑,这凌王府活着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蛇蝎心肠?而且一向不管庶女死活的凌王爷,今儿竟然要当起严父了。这难道是冲着昏迷不醒的五姑娘?
于嬷嬷的心里疑问连连,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轻轻眯起眼眸,一一扫过那三个低着头的姑娘,目光最终停留在一身浅绿色罗裙的凌仪蓉身上。于嬷嬷的嘴角轻轻弯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倒是忘了,曾经玉枝想要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能过得无忧无虑。不过凌王爷此刻的举动,倒真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凌仪蓉早就没了天真无邪的权利,从进入京城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在为蛇蝎心肠的毒妇铺路。
“一切还得等着清蓉醒过来再说,但是姐妹之间勾心斗角必须得罚,先抄五百遍女戒。不许让别人代笔,今儿晚上必须交给我。我就在书房里等着你们!”凌王爷眸光暗了暗,最终加重了语气命令道,挥了挥手便让她们退下去。
几个人纷纷退下了,凌仪蓉她们虽然没说一句话,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于嬷嬷站在院门口处,回过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味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别扭。
“老奴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姑娘们可是毫发无损。还是赶紧着各自回院子抄书吧,这个老奴可帮不上忙!”于嬷嬷冲着她们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凌仪蓉回了院子,就让锦儿准备笔墨纸砚,专心致志地抄书。连午膳都是匆匆用了几口,便又坐回来抄。到最后字体写得歪歪扭扭,就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在滁州学习规矩那会儿,倒是写了几日毛笔字,但是根本无法速成。
“姑娘,外面天色已晚,您这还差几十份呢!”一旁守着她的秀珠,不由得低声催了几句,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焦急。
凌仪蓉的手移动得越来越快,那个字也越来越丑,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锦儿瞧着她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低声轻嘲道:“其他两位姑娘已经送过去了,就连七姑娘都抄完了。只余下六姑娘您一人了,估计王爷得为了您秉烛相待了!”
凌仪蓉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显然对于锦儿的话十分不满意,心里是又羞又急。不由得扬高了声音喊道:“她们两人肯定找人代笔的,王爷都说了不能代笔!”
她的话音刚落,锦儿的笑声就越发清脆,她伸手扯过一张写好的宣纸,几乎不忍直视上面的内容。
“六姑娘,就您这字儿,奴婢们想代笔都代不起来!”锦儿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宣纸,嘲讽的意味越发明显。
凌仪蓉根本没有空闲跟她理论,也顾不上她大不敬。一把从她的手中夺过宣纸,伸长了脖子抬起头瞧了瞧外面,见到天色已经黑透了,心里不禁又凉了几分。
“还差三十五份,秀珠,替我数三十张空白的。”凌仪蓉下巴一扬,轻声吩咐秀珠。
待秀珠把三十份数好之后,凌仪蓉又写好了五份,将那些空白的分散开□了那一叠高高的纸张中。
待凌仪蓉收拾妥当,走出玉漱阁的时候,才感到院子外面的气候已经这样凉了,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不料待走到书房的院子时,却见到里面一片灯火通明,院子外面守着几个小厮,都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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