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知道三婶不是这个意思。”三夫人干笑了两声,低低地辩解道。
“那三婶是什么意思?您毕竟是长辈,规矩想必比晚辈清楚得多,兄嫂房里的事儿,岂是弟媳妇该插手的。您这么做,我实在不知道您是要干什么?还得给小娇做个榜样才是。”卫长安冷笑了一声,毫不松口。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三夫人也没反应过来长安口中的小娇是谁,等到明白她说的是卫长娇的时候,三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着恼。
其实卫长安就是故意的,从进门开始听三夫人喊她“小安”开始,她就觉得像是在唤着下人似的,现在她以牙还牙,也把卫长娇当丫鬟叫。如果三夫人还不知道改口,就别怪她以后喊卫长娇“小娇子”了,当个太监呼唤。
“况且这些人都是我娘买进侯府的,她爱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各房开小厨房又不走公账,我娘觉得自己的嫁妆用不完,想给底下人一些赏钱,还得经过三婶同意是不是?三婶,做侄子在这里劝您一句话,做人不能管太宽,以免有人嫌弃您头发长。”
卫长安毫不客气地说了一长串,把在场的人弄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公然说三夫人见识短了?
“我不管了,你家银钱亏损了也不关我的事儿,到时候喝西北风别到我这里哭!”三夫人猛地站起身来,脸色被臊得通红,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面冲。
她还没跑几步,就被卫长安拦了下来:“三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要诅咒我们房吗?三婶,慎言,否则别怪侄子不留情面,把这事儿捅到言官那里评评理了。您一个弟媳妇儿插手管兄嫂屋子里的事情,还诅咒我们房被活活饿死!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卫长安要是说些别的警告,或许三夫人还能耍无赖直接忽视,但是她一听“言官”这二字就腿发软,连自家的侯爷公公都害怕言官,更何况是她一介女流。
“安哥儿啊,三婶就是脾气急,胡说八道呢!你别放在心里!瞧我这张嘴!”三夫人立刻就拉住了卫长安的衣袖,语气立刻变得软和了下来,却被她几步后退躲过。
“三婶,您是长辈自然不用跟我道歉,如果您是真心悔过,请跟我娘说话。”卫长安避开她,直接转身面向许氏,不再搭理三夫人。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屋子里的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三夫人站在原地,就是不动弹。她其实最不愿意的就是向大房低头,特别是对许氏道歉,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三婶既然不愿意,那也别怪我大义灭亲了。三婶这种口无遮拦的坏习惯,恐怕日后会断送我卫家的繁荣,只有先到言官那里报备一下,也好让他们明白,如果以后三婶再胡说什么,都是不走心的,也不要轻易相信!免得拖累卫家!”卫长安蹙起了眉头,对于三夫人这种反应,她心里极其不满意,语气变得更加冷硬了些。
待在一旁的老夫人,简直如坐针毡。
心里暗道:这平时不喜欢待在后宅的嫡长孙,似乎比平日更加犀利,伶牙俐齿的,直接把一件小事儿扩大了无数倍,还牵扯上了整个卫家。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这个老夫人再缩头不出,恐怕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三儿媳啊,你还不跟你大嫂赔礼。安哥儿说得对,祸从口出,特别是我们这种世家大族,更要谨言慎行!”
三夫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瞪了一眼卫长安,心里不停地咒骂。
这个小兔崽子不是一向厌烦她纠缠吗?怎么今日就要在这方面折腾不停,还是一副不让他满意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大嫂,对不住了。是我糊涂了,你们大房小厨房的事情,我以后再不管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许氏拿手绢擦了擦眼睛,轻哼了一声,也没说原谅她,只是站起身冲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母亲,儿媳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一甩手帕,扶着丫头的手离开了。
许氏的离开,让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三夫人气得脸色都黑透了,若不是卫长安一直盯着她,恐怕她现在就直接破口大骂了。
平时见自家这嫂子脾性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关键时刻才阴损呢!三夫人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这回同样是把她弄得丢脸丢到家了,完全措手不及。
卫长安看着许氏婷婷袅袅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其实三夫人真的是错怪许氏了,许氏已经原谅她了,只是许氏的性格就是比较矫情。人家越跟她道歉,她越蹬鼻子上脸,人家越欺负她,她越软弱后退。虽然这性子十分不讨喜,但是谁让许氏是她卫长安的亲娘呢,卫长安决定要护着许氏一辈子。
让许氏做那个永远可以高高在上,甩别人脸色的矫情贵妇。而不是那个为了她这个不孝女奔走求人,每日以泪洗面的可悲妇人。
“这回总行了吧?”三夫人几乎把手帕都咬出个洞来,恨恨地看了卫长安一眼。
卫长安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恐怕不够,以后大房的事情,三婶最好都不要管,否则侄子就要怀疑某些人关怀是假,居心叵测是真了。”
当然不够,她还没让三房付出代价。当年她的事情败露,宁全峰忘恩负义的时候,三房趁机夺得侯爷之位,直接把他们大房折腾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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