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还比较理智,满含着期待地问道。
他是知道卫长如为了什么事儿,病成这样儿的。听闻卫长意一直在卫侯府,那些太医、京都名医轮流上阵,卫长意虽然诊治得辛苦,但是好歹有了诊治的法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只盼能够彻底治好。
大夫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依老朽拙见,这位姑娘病气已伤身严重。我是没法子了,诸位不如另请高明。”
老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虽然是留下了药方,但是几个人的心头依然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般,郁结于心,根本无法纾解。
大夫一走,卫长留的眼眶又红了,她也知道自己一时最快做错了事儿。那位老先生似乎是生了她的气,才离开的。
“不是你的错,医者仁心,若不是他没法子治,也不会说这话。老先生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儿没见过,不过把一个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的。”
倒是杨琪一转脸看见她这样,咧开嘴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卫长留双手捂了捂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留在此地不是办法,等她喝上几服药,身子好些了。还是搬回卫侯府吧,那边有太医在也好说,只不过不要让她接近长意的院子便是。”
沈铉也开口了,碍着卫长留这小丫头在,他没好把话说清楚。卫长如的身子到了这般田地,似乎连诊治都没什么作用的话,肯定是要回侯府的。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要死,也要死在侯府里头的。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人陪着,若是在这温泉庄子里没了,到时候连发丧都不好发。
卫长安阴沉着一张脸,轻轻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沈铉过来,两个人可以好好说说话,不过刚说了几句,就发生了这种事儿。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卫长安送着沈铉出了庄子,就坐到床边守着昏迷不醒的卫长如。
“姑娘,杨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青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通传了一句。
卫长安轻轻一挑眉头,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什么事儿?”两人挑了一间空屋子,卫长安坐到椅子上,有些疲惫地问了一句。
杨琪手里拿着茶盏在手中来回地转着,脸上的神色难得正经了一回,不过眼神之中却透着几分迷惘,几分踌躇。
“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模样,卫长安倒是不敢催促了,相反心里头还引起了极大的重视,声音都跟着放缓了许多。
“我有一件事儿跟你商量,你要是同意我必定做到最好,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提过。”杨琪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卫长安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点了点头。杨琪很少如此说话,一旦这么说了,就证明这件事情很重要。
“你二妹妹没有婚配,你可愿让她嫁于我为妻?我跟你保证,只要我娶了妻子,自此不再胡搞。”杨琪极其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脸上一派严肃,目光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深沉之意。
卫长安却是愣了一下,听完他说的话,直接捧着茶盏喷出一口茶水来。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儿,竟然是要娶卫长如为妻?
“你说什么?你要娶长如?大夫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她的身子恐怕撑不到,你还与她说亲?况且为什么?”
卫长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心里头的问话都快要把自己给砸晕过去了,实在是太多的问题想问,全部都萦绕心头。
杨琪是个浪荡子,全京都知道。他没定亲没有娘子管,杨天官这个当爹的也不理会,所以他即使纨绔不羁,但是不搞人命也不强抢民女,即使言官看不惯他个小兔崽子,依然无处下手。
人家虽然好色,但是都按章程来办事儿,又没有违法乱纪,谁管得着啊?
卫长安身为他最好的朋友,从来没听他说过要成亲这事儿,连定亲都不曾。当然他在卫长安面前议论过的姑娘,不说成百上千,数得上名号的也有几十个了,但那也只是说说,从来不曾说要定亲。
现如今这位浪荡子,竟然说要娶她身体孱弱,刚被大夫下达过命不久矣的妹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还保证以后肯定不鬼混了,虽然这话不能全当真的听,但这可是卫长安认识他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听他说过要改邪归正的话。
“我只是提议一下,如果你妹妹和卫侯府同意,我就回去跟你爹说,让他上门提亲。从小到大,我虽然不务正业不是东西,但是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过。她如果是我的妻子,我杨琪必定不负她,宠爱她疼爱她尊重她!”
杨琪没有回答她原因,只是再三给卫长安打包票。
卫长安着实被他吓一跳,正因为从小长到大,特别了解杨琪,才被他这番话吓到了。杨琪的确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不过他这口气,怎么听怎么怪异。
“你都这么跟我说了,不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娶二妹妹?否则我是不会替你传话的,你这个提议到我这里就被否决了!”
卫长安头都大了,卫长如还在昏迷之中,杨琪却在这时候提出要娶她的建议。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卫长安这么一问之后,杨琪难得的低着头不说话了,而且还有些脸红,似乎变得窘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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