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如何了?别光顾着我,伺候你的宫人都被撵走了,你自己可以包扎伤口吗?还是说要我亲自替你换药?”
五皇子边说边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的手臂挣扎开,另一只手则慢慢地将她的衣袖挽起,露出宋隐那白嫩的胳膊。
“沈佼!男女授受不清,你懂不懂!”
宋隐本想挣扎,奈何男人握住的就是她受伤的胳膊,根本逃脱不了。只能被迫地被他抓住,不过她不甘地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
五皇子却毫不在乎,甚至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轻地嗤笑了一句。不由分说地将她胳膊上的衣袖挽上去,露出手肘的纱布。
“阿隐说的这是什么话,在大夫面前,所有的病患都是同等的,不分男女老幼。你现在受伤了,我在替你查看伤口,所以我就是大夫,而你跟一个大夫说男女授受不清,不觉得可笑吗?”
五皇子这番话说得极其熟练,显然在心底过了无数遍了。宋隐索性也不挣扎了,就任由着他握住,只不过脸色除了气愤之外,还多了几分羞恼之意。
因为这段话十分熟悉,之前说的人就是她自己,当初第一次遇到沈佼的时候,他就忽然抽搐晕倒了,宋隐给他治疗。后来他身上的病症越来越诡异,宋隐只能让他脱了外衣仔细检查,当时五皇子明明疼得脸色煞白,却还有闲心思调侃她,为此宋隐才大义凛然地说出那句,在大夫面前无男女。
没想到现在同样得话,被五皇子还回来堵住宋隐的嘴巴,宋隐的心里当真是恼火又无可奈何。
“你就是性子太倔了,怎么了,让那些伺候的人给你换个药也不行了?你自己虽然是大夫,医术了得,但那也是对着别人,看你给自己包扎的样子,绷带都开了,血流出来了。”
沈佼见她不再抵抗了,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温柔,似乎生怕吵到她一般。
他一挥手,立刻就有宫人将那些绷带药粉之类的东西准备好,五皇子坐在椅子上,亲自替她包扎。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寂静,男人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明明不是做这种细致活的人,偏偏他头回做,却不会出错,也没有让她感到疼痛。
甚至他的动作太过轻柔,偶尔指尖触碰到她胳膊的时候,都让她有一种酥麻的错觉。
宋隐除了等待,就没有别的事情干了,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了沈佼的身上。不得不说,眼前这个性子恶劣、品德败坏的男人,有一张十分会欺骗人的脸,俊朗而勾人。
特别在他专注于某样事情的时候,那张认真的侧脸,即使是性子偏冷,不好相处的宋隐,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冲到前面去,一切有我在,你替我挡这一刀,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心有所属,不惜替我送命。”
沈佼的动作依然十分小心,直到将伤口包扎完毕,甚至还恶趣味地打了个蝴蝶结,才再次开口。
这时候他脸上专注认真的表情不见了,眉眼弯弯变成了有些令人厌恶的模样,几分调笑几分嘲讽,让人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
宋隐像是一下子被打醒了一般,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佼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儿,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宋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眨了眨,心底露出一抹冷笑。
她也是糊涂了,竟然会有眼前这个男人好温柔的错觉,他的温柔就是一张网,网罗了无数的少女,都被他给骗了。
“这次回宫我就不去了,你安排一下吧,我该离开了。”
宋隐缩回手臂,将衣袖放下,轻声说了一句。
这回反应不过来的就换成了五皇子,他皱起了眉头,似乎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说起这番话一般,完全让他始料未及。
“你再等等,等我安排好一切的。小八已经注意到你了,父皇也问过你,你如果忽然失踪了,恐怕会引来几番猜测,就怕坏事儿。”
沈佼下意识地就拒绝了,宋隐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开始两个人是两看相厌,后来变成了宋隐不搭理他,他就想惹恼她,直到现在猛然听见她要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高兴。
周玉玲被拖回周侯府之后,就被关进了自己的闺阁之中,原本以为周大夫人会派人磋磨她。但没想到的是,周大夫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甚至连派人来看一眼都不曾,只是让几个丫鬟照顾好她,外面看门的人全部都换掉了。
周玉玲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她的院子之内,刚回来那几日,她颓废了许久。任谁知道自己那么孤注一掷地要追求的位置和人,结果经历重重艰难险阻之后,却一无所获,那种毁灭性的失落和打击,一时之间都是无法承受的。
她消沉了好几日,才算缓和了过来。她现在也不想嫁给宁全峰了,只求能够嫁个像样的男人就行,想起之前给她定下王家嫡公子,结果却被她搞得推拒了,她现在都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不可能再进王家门,只有祈祷着周大夫人还能给她找一户差不多的人家。
可惜周大夫人是听不到她日夜祈祷的声音了,在最快的速度开价,把这位大姑娘卖出了个好价钱。
当日那婆子把钱袋递过来的时候,她抽出里面的银票和银子看了半晌,脸上露出几分喜滋滋的笑意。这么多的银钱,也够她吃喝一段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