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那我过会儿再回去。你说父皇这么做,苍国会不会换个国姓?”
十公主停顿了半晌,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缓和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偏过头来冲着卫长安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显然心里还是十分介意的。
“你想什么呢?这话不要胡说,即使在我这里,也要谨防隔墙有耳。苍国不会换姓的!今上这些事儿还在容忍范围,不过也希望少些危害。”
卫长安被她说的愣了一下,转而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显然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
十公主所说的话当真是耸人听闻,让卫长安心里都直犯嘀咕,好在她还有些分寸。
“哦。”十公主愣愣地点头,依然有些不知所谓的模样,卫长安长叹了一口气,将床上的小娃娃放到她的怀里。
忽然感到怀里被塞了一个热乎乎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就见到自己这新鲜出炉的侄儿了。小家伙越长越可爱了,皮肤白嫩嫩的,甚至凑近了还能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子奶香气。
十公主忧郁的心情,彻底抛远了,她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娃娃,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像是忽然满足了一般,低着头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娃娃的脸,只感觉指尖下面的触感十分细腻柔嫩,让她一时之间不忍放手一般。
“球球,小球球。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让摸让抱也不哭,身上还香香的,姑姑的心都被你软化了啊!”
十公主的注意力全部都投注到小娃娃的身上了,甚至低下头来轻轻地亲了一下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像是抱着他就舍不得撒手一般,之前对于苍国帝王易主的猜测,早就丢到后脑勺了。
卫长安看见她重展笑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时候小孩子就是治愈良方,能够安定人的情绪,卫长安自己也能感觉到,之前没有球球的时候,她偶尔还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但是现在只要抱着小家伙,根本没有心情思考旁的事情,就只要搂住他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嫂嫂,我也要生一个孩子,小娃娃都这么可爱,比其他人好多了,宫里我是一下子都待不下去。都没人陪我玩儿,八姐成了那副模样,我上回瞧见了,当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胆子小的人瞧见了,指不定认为自己撞见女鬼了呢!”
十公主陪着球球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抱着襁褓,脸上的表情异常欢欣鼓舞。
甚至都要自己生孩子了,说到以后有孩子陪着自己玩儿的时候,更是双眼冒光,像是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一般。
卫长安被她这种直白的说法给逗笑了,不由得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脸上的表情变成哭笑不得。
“你才多大,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还想着生孩子呢!你现在连成亲的人选都没挑好!”
十公主原本是想要留宿的,但是今上最近心情不好,五皇子去世的消息,又让他对沈铉怀疑颇多,十公主就不敢多留了。
整个京都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彻底乱了,但是在南方一处大宅院里,却住着一群新来的人。
这群人来得十分安静,还是晚上到的,等周围宅院的人发现的时候,那处非常宽阔的大宅院已经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偶尔有人关注的时候,只发现下人虽然众多,但是并不过分惊扰民众。
“五爷,您得躺在床上修养,起来作甚?大夫说您还不能下床,您这伤还没好,若是崩开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小厮装扮的走过来,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极其怪异,尖细异常,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但是仍然让人听出了其中的异怪之处。根本不像是正常男人那种粗噶的声音,相反倒像是太监一般。
“不必了,阿隐去了哪里?”
一个身披裘衣的清俊男人,勉强扶着一旁的桌椅站起,另一只手则按在胸口上,苍白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嘴唇,更是让其添加了几分无力之感。
显然是受过重伤的人,并且还没有好全,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但是却要勉力站起身来,此刻提起姑娘家的名字,更是有些着急担忧。
若是京都之中见过他的人,再次看见他的话,十有八九都是要大喊有鬼的。此人正是已经下葬皇陵的五殿下沈佼,当然此刻他已经隐姓埋名,虽然死而复生,行金蝉脱壳之计,这世间也再无五皇子沈佼了,只有这位五爷了。
“宋姑娘在看着人煎药,等到您用膳之后服药的时辰,她就会过来了。奴——小的给您去请一下她?”
太监轻声问了一句,自称错误的时候,还立刻想法子改了过来。心里却在不停地提醒自己,万不能再错了,否则五殿下,不,五爷就真的要罚了。
这些都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沈佼离京之前早早地布置好了,身边只带着一大半的亲信,另一小半的亲信则也要使金蝉脱壳之计,亦或者有些被试探的人,舍不得那皇宫之中的荣华富贵,不愿远走他乡,沈佼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们,只是安排了一个好前程,至于日后如何,只能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当然朝堂之中,党羽之争,有些能被沈铉所用的,也都化为他的。有些不能用的,也就彻底脱离,再无半点消息。
他们跟过来的这些亲信,吃穿用度一样都不是马虎的,五殿下虽然准备匆忙了些,但是筹谋也许久。沈佼自幼失去生母,生来没有安全感,有攒东西的习惯,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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