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主子又弄湿了锦被,带出来换洗的已经都湿了。”外间传来奶娘颤巍巍的禀告声。
王妃深沉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时阿九,一甩长袖便走了出去。
“没用的,出门就该多带些。”王妃气急败坏的呵斥声传来,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走了。
阿九瞧见她的身影消失,也是舒了一口气,耳根总算是清净了。就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孩子已经哭了两回了,看样子还真不好带。
“八个月出生的孩子就是难带,王妃恐怕有得磨了。老身在外间看着,就一会儿功夫,那孩子已经换了好几块干布了。”张嬷嬷从外间走了进来,似是感慨一般的说了几句。
阿九听了之后,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冷笑:“越是难带,说不定王妃心里头越是甘之如饴呢!”
“去请大夫来瞧瞧。”阿九冲着玉叶挥了挥手,轻声吩咐了几句。
阿九对着两位嬷嬷耳语了几句,两位嬷嬷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出去办事儿了。花聆瞧着阿九脸上的神色恹恹的,丝毫没有刚才应对王妃时的神采飞扬,也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床。
等到大夫诊脉之后,就有风声从芙蓉院里传了出去。说是恒侧妃刚坐稳的胎又不大好了,重新躺回床上养着了。
王爷回府的时候,便有人立马来回禀。他紧皱着眉头,衣裳都没换,就直接进了芙蓉院。
“阿九,你怎么样?”还没近前,就已经听到男人关切的声音。
阿九勉强撑起身,却被坐到床边的王爷轻轻拥进怀里。顺手抓住了她的柔荑,却是感到触感冰冷。他更是紧了紧怀里的女子,轻声问道:“怎地这样凉?”
女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语气里的担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是将脸往他的怀里埋得更深了几分,身子也止不住打颤。
“子卿,我害怕。”她的尾调已经带着哭腔,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王爷的眉头一皱,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安静下来。
“大夫怎么说?明明已经坐稳了胎怎么又是不好了?”他连续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躁。
阿九只趴在他的怀里,忽然没了下文,她抬起头,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王爷瞧见她的样子,心里更加增添了几分焦躁,转过头看着一旁的佟嬷嬷,冷着声音喝问道:“你说,恒侧妃这是怎么了?”
佟嬷嬷自然不会被他的语气吓到,她低着头道:“王妃带着福哥儿来串门子,走了不一会儿主子就觉得肚子痛,连忙找来大夫。大夫瞧了之后说是空气不通畅。”
张嬷嬷就说了这么多,便停住了话头。
王爷的面色却更加难看,紧盯着佟嬷嬷,不耐地说道:“本王没那闲工夫听你胡扯,空气不通畅怎么会胎儿不稳。可是还有其它的原因?你是岳母大人亲自调来府里的,自然要为主子效力,此时别在本王面前推诿,否则第一个不饶你!”
男人的话语里浓浓的都是警告,已经让人猜出他是发怒了。
“回王爷的话,老身不敢有所隐瞒。王妃走了之后,老身闻到一股香味,因为孕妇对香料比较敏感,老身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几个丫头把窗户打开透风,主子却还是出了岔子。”佟嬷嬷说到最后,已经带头先跪了下去。
王爷的眼眸立马眯了起来,看向张嬷嬷的眸光也带着些许的不善。阿九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张嬷嬷的话里显然能够听出对王妃不利,王爷有些怀疑也是难免的。
“你的意思是王妃做的?”他冷声问了一句,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佟嬷嬷直起身,无比镇定地看着王爷。
“回禀王爷,老身不敢。香料混合在一起调配,香味自是不同的。只是有些对有身子的人却是有害处的,一般女子都不会注意到的,也不一定是王妃身上用的,或许是哪个丫头用了而不自知的。”佟嬷嬷的脸上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王爷的面色果然不再那么阴沉,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清楚了。
“你们日后多费心些,无论谁再进芙蓉院,都要好好检查一番。若是有问题的,一律不许进,就说本王亲自下的命令。下去吧!”王爷挥了挥手,便让她们退下了。
阿九窝在他的怀里,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却是不由得轻轻舒了一口气。好在佟嬷嬷会看眼色,没有把罪责全部推到王妃,否则王爷心底肯定会起疑。
“阿九别怕,日后谁都别想伤到我们的孩子。这次是王妃大意了,待会子本王去叮嘱她一下,让府上的人都注意些。”王爷轻轻劝哄着她,语气也十分轻柔。
阿九将头朝他的颈窝上一缩,眼眸轻轻眯起。老夫人来了害得她落红,她不敢在王爷面前声张,还得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可是王妃却不一样,至少对于今日王妃的嚣张,她十分愿意耍一回小性子,让王妃被呵斥两句,以解她现在心中的憋闷。
王爷陪了她一会儿,阿九就睡着了,许是今个儿强打着精神应付王妃,早已累了。王爷自是起身去了舒兴阁,关起大门来,冷声呵斥了几句。又听见外屋不断传来福哥儿的哭声,脸上的恼意更甚。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安稳?你既然抱来了就好好待他,别整天瞎转悠。”王爷的耐心已经被磨尽了,他现在是丝毫为人父的概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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