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心快哭了,不带这么合伙欺负人的!
“干!”胡宣双手端着大碗,高呼一声,眼见这个李四没动作,干脆带着碗撞过去,这眼瞅着就要碰上,门又被敲响了。
“今儿是怎了,一个两个都爱往本世子屋里跑,有女人不成?”宋昱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而后一怔,这不还真有个女人么。
顿时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从桌子底下踹了踹胡宣:“开门儿去。”
胡宣扫兴的放下酒碗,起身把门打开,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张瑜清一张脸黑如锅底,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门外。
“大……大哥……”胡宣一看到张云清这张黑脸就害怕,恨不得立刻缩进角落。
张云清点点头算是应了,而后将视线投向后面的宋昱。
宋昱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张大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本世子房门前堵门口有何贵干,难不成是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找个人吟诗作赋?”
他咧咧嘴角,皮笑肉不笑:“那您可找错人了,出门左转第一间,叶世子住那,当然,若想活动活动筋骨,本世子倒是可以奉陪。”
“我在这呢。”叶盛阳从门后面走出来,神色颇为无奈,“有正事。”
宋昱懒洋洋的走回床上靠着床柱半躺半坐,双手枕在脑后:“行吧,进来吧。”
张云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暂时压下,跟叶盛阳进屋关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方才说道:“原本是家丑,谦之不想麻烦各位,只是如今却需要宋世子帮个忙。”
宋昱也不客气:“说来听听,有兴趣就帮帮,没兴趣滚蛋。”
叶盛阳只得无奈出来打圆场:“他性子便是如此,谦之直说就是。”
“我方才查了下。”张云清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忍着坐在椅子上:“同婉馨一批被买下的有六个丫鬟,两个死了,婉馨失踪,还剩下三个,我这院子有两个,二弟的院子有一个,今日下午说是去街上采买,结果现在全都没回来,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李沐心听到这就明白了,感情赵夕颜不但自己跑了,还顺带拉上剩下那两个,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账簿都没了还留这干什么,自然是全部想办法跑路了。
宋昱也来了点兴趣:“你想让本世子帮你做什么?”
张云清:“前些日子我母亲在牙婆那买下这六个丫鬟,据说都是京城前不久获罪的官家府里流出来的,谦之想请宋世子帮忙查查这六个丫鬟的底子。”
“前不久获罪的官员……”宋昱皱着眉头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只有一个荆太医吧?”
张云清点头:“正是他。”
宋昱嗤笑道:“你倒真会给本世子找麻烦,那荆太医因为什么获罪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凭甚觉得本世子会兜这么大风险给你办事。”
胡宣很茫然,抓了抓脑袋,扯扯叶盛阳的衣角:“出什么事啊?”
叶盛阳忍不住扶额,这么大的事情胡宣居然不知道,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眼下这几位有耐心讲解的估计也只有他了,只得插嘴说道:“宫内有位梅妃近来极为受宠,本有了二月身孕,却被太医误诊,服用大量红花,不但孩子没保住,梅妃也因此香消玉殒,皇上震怒,荆太医被赐死,全家流放,终生不得入仕。”
宋昱不屑道:“这说辞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外行人,宫里那点事也不过就是看谁手段高,一个御医难道还会诊错两月身孕的妃子,不过是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李沐心也听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她知道的更多些,包括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毕竟她看过原著,替罪羊又岂止荆太医一个。
张云清也有点急了:“谦之并非叫宋兄去调查荆太医之事,只想查探下荆太医府上原来下人的底子,此事当时便是燕王殿下督办的,想来一定有些消息吧。”
“你为何这么着急?”宋昱打量着张云清,“不过是六个丫鬟的事,即便全失踪了,能值几两银子,你为何这般着急?”
一说这个张云清的脸色更是难看,就在方才下属去调查的时候,他特地跑了一趟父亲的书房,逼问之下方才知道丢的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那一刻,他的天仿佛都塌了。
想他张云清为官清廉,嫉恶如仇,却不想他的父亲竟做出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大罪,更是丢了最重要的账簿。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疼得他浑身发颤,整个人就像是走在一条笔直的绳索之上,随时都会摔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混乱,恨不得就此离开张家,但此时此刻家族遭遇大难,他又如何舍得抛弃母亲弟妹,只得强撑着扛起家族的责任,如今完全是凭着往常的行为本能来做事,此刻被宋昱这么一逼问,只觉一口郁气凝结直冲脑门,顿时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哥!”胡宣离得近,惊叫一声,慌乱的去抱住身子软倒的张云清,“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叶盛阳忙道:“我去找大夫!”
“我去吧,你跑的慢。”宋昱迅速从床上起来冲开窗户就这么窜了出去,一路飞起,眨眼的功夫就出了院墙。
叶盛阳和胡宣一齐用力将张云清抬到床上。
胡宣急的团团转:“这……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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