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心紧紧握着手里的诏书,不敢想象若是此事让靖王知道,大管家会有什么后果,她拼命的摇头,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涌出来。
大管家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我的女儿最是漂亮,莫要哭了。”
“父亲……”李沐心张张嘴,最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然而大管家微微摇了摇头,“快将东西收好,他们要进来了,子时寻个借口出去,我送你离宫。”
李沐心立即将诏书和那包解药塞进衣裳的暗袋里,擦干泪水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进来的是景素月和她的心腹,门外重兵把守,就二公主和五皇子那点人自是不可能冲进来的,然而景素月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一进门便对大管家横眉竖眼:“王爷的人究竟何时能到,今日虽将他们打发了,但那些个皇子皇女明显是等不了了,不能再拖了。”
大管家不卑不亢:“王爷竟派人去调兵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归来,届时这改天换地,自会记你一大功。”
景素月恨恨的瞪着犹在床上昏迷的宋孝林,恨不能从对方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我要的从不是什么功劳,我要宋孝林所有的妻儿老小的命为我荆家赔罪。”
大管家早已习惯景素月的疯狂:“只要王爷登基,自会满足于你。”
景素月哼了一声:“满足什么,我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大管家:“王爷还有事要处理,如今就在樱元宫内。”
李沐心微微低下头,心里却是明白,大管家这是在告诉她靖王的踪迹,樱元宫是贵妃的住处,倒是没想到那位不显山不漏水的贵妃娘娘竟是靖王的人,藏得着实够深。
“行了,既然公主已经送到,我还要去王爷那里复命,你二人好生在这守着,切莫坏了王爷的大事,否则谁也保不住你们。”大管家说的很是郑重,仿佛真是这么一回事,语罢便匆匆离开。
这时候乾元殿里剩下的便也只有景素月和李沐心两个主子和几位奴才以及外面那些侍卫。
李沐心懒得与景素月在一起纠缠,谁知道这位什么时候会给她下手呢,干脆挪到外殿待着,心里暗暗计算着夜里逃跑的事情。
她这一跑身份便会败露,到时大管家必会难辞其咎,保不准就得被靖王下手杀了,大管家是用命在帮她,但她却不能拖累大管家。
为今之计只有提前跑路,大管家还没来得及布置,必会被她打一个措手不及,这样靖王也不会怀疑他,只会以为是她自己叛变。
而且她完全不需要往宫外跑,只要潜入绣元殿,从那里的密道进入燕王府。
至于皇帝……
她要如何把皇帝和玉玺一同带走呢……
李沐心低下头,宋孝林好歹是一个成年男人,就她这副小身板若无车马根本无法带走皇帝,可要找人帮忙的话,找谁呢?
宋昌墨。
李沐心眼下只能想到这个人。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景素月急匆匆的从内殿走出来,“怎么回事!”
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的跑进来:“娘娘,五皇子带人杀过来了!”
景素月顺着门缝往外看,确实是去而复返的宋昌墨。
宋昌墨一身戎装,带领近百人与门口的禁卫军战在一起,用的皆是自杀般的法子,不会防御,以伤换伤,手段干脆利落,不多时两边的人均倒下不少,血液染红地面。
照这个速度,只怕禁卫军还没赶过来对方就已经杀进来了。
她咬牙切齿,如同毒蛇一般瞪着门外:“敢坏本宫的好事,必让你们不得好死!”
景素月旁的大宫女急道:“娘娘,这如何是好?”
景素月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本宫正巧前些时日调了一种毒粉,那些人身上伤痕不少,只需迎风洒下,只需沾上一点,见血封喉。”
她往衣袖里掏去,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后脑一疼,啪的一声,碎瓷片撒了一地。
景素月霎时间眼前发黑,就这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大宫女和小太监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抬眼便瞧到不知何时绕到景素月后方的李沐心。
那花瓶好端端的摆在角落里,自然不会自己跑过来与景素月同归于尽,而是李沐心砸的。
“呵呵,手滑。”李沐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嗖的一下跑到门口,猛地将门推开,她身后的大宫女也反应过来,两步窜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拽。
疼,钻心的疼,头皮似乎都要被撤掉了。
李沐心挣扎不开,然而打开的门却是给最靠近门的宋昌墨一个机会,一个纵越跳入门内,手中长剑登时刺出,直接取了那宫女的性命,而后又一个斜刺取了那小太监的性命。
李沐心顾不得散乱的发髻,从地上爬起来:“五殿下,快带陛下离开吧。”
宋昌墨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沐心,他本以为此人就是个奸细,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他是武者,耳聪目明,加上距离门近,所以方才景素月的话其实他也听见了,正在焦虑之时便发生这样意外的情形。
“你的身份,宋昱知道吗?”
李沐心点点头,认真道:“他全都知道。”
宋昌墨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就赌宋昱的眼光,“你跟我们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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