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凤!!”
“白凤现身了!!”
“捉住他!!”
不知是谁在尖叫,随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和气息赶来。
壮丽的光翼撑开了所有阴暗的角落,纯白的羽穗尽显祥瑞之光,风声在其挥动间轻吟着玄妙的福音,令闻者灵识清澈、神智舒爽。
白凤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迫现出原形,他惊怒不已,优雅高傲的长颈立刻转向罪魁祸首。
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白凤的身影,如同幕前幕后的皮影戏,捉住了倒影,便能将其牢牢捕抓在镜前。四周顿时像是烟花炸开般,数十个不同的法诀不要命地往白凤身上砸,深怕他下一个搧翅就跑了。
白凤又气又急,而同样又气又急的还有安如瑶。
此时攻击白凤的有两批人马,一批是乘坐雀车的南风家,一批是匆匆赶来的端木宓等人。
安如瑶不敢置信地瞪着那面悬在半空中的宝镜,再看到对面的人马有一个面色难看的南风菱,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南风菱趁找她的那时,调换了她的鸳鸯镜!
安如瑶只觉得脑袋生起一股奇异的晕眩,整个人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如若不是季少寒的鸯镜有所感应,白凤就要在他们眼皮下被南风家得手。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和对方互称姐妹,甚至怜悯过她的结局……现在安如瑶看到南风菱那张脸,只觉得作呕不已。
从穿书以来顺风顺水,突然被书中人物摆一道,安如瑶就像被一个从未看在眼底的三岁幼童迎面打了一巴掌,这该是何等奇耻大辱。
似乎还嫌场面不够热闹,一只金乌从天而降,风采略逊白凤,却身姿傲然,尽显王者之风。
领头的丞相夫人看着,立刻欣喜不已地迎上去:“摄政王殿下来得正好!”
“我儿正好捉到白凤,想要献予栖鸾公主……”她身旁跟着一个神色委靡的青年,此时正死死盯着清冷如月的端木宓,目光难掩爱慕之色。
端木宓没有看他一眼。
谁不知道南风的长子沉迷丹药,不知进取,前不久筑基闭关,却服用自制丹药走火入魔,竟在浑身燥热难解下,只披着一件羽衣,内底什么都没穿,就这么飞行在云海之上,公然蹓鸟,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绝不会让自己和妹妹跳入火坑。
“是我等先捉住白凤,夫人来晚了。”
端木宓一字一句,扳起面孔,彷佛真是如此。
但她依然不由得看向端木景深,男人有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记得很清楚,那位年轻气盛的清河王带着两个小侄女在云海上捕捉彩凤,那时三人欢笑声连在紫薇宫办公的父皇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阿,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三叔,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端木宓抱着最后一点的希望,但男人依然沉吟不语,她袖下的手指不禁蜷曲成拳。
“容我插话,我们是两位殿下的客人,殿下托我来捕捉白凤。”
在双方僵持之际,唐萤沉吟了一会,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少女拿下面纱,在端木宓诧异的目光下挺身而出道:“方才我正要与白凤结契,并通知大殿下过来,却不晓突然有人插手。”
方才唐萤等人的确与化作人形的白凤过从甚密,南风家等人自然面色一变,毕竟对方说的话乍听下毫无破绽。
丞相夫人认出唐萤,怒不可遏:“眼见为凭,摄政王殿下,你仔细看看现在捉住白凤的是谁!”
南风菱感受到袖下母亲拉扯的暗示,她手上伤势未愈,甚至有恶化的迹象,此时更疼得她双脚发软,浑身止不住一股阴毒的冷意。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这面宝镜是安道友借予我们,想着众人齐心定能捉住白凤。”
“你们!”安如瑶小脸发白,气得胸口泛疼。她第一次被人这般暗算利用,却又有口难言,整个人委屈得都快当场掉出泪。
端木宓没来得及探究其中龃龉,她见端木景深没有投来哪怕只是一眼的安抚,心中不由得一片凄凉,整颗心彷佛被冻在天山的寒冰里。
她终究是太天真了,她这位三叔有多恋栈权位,就有多冷酷。他执政数年,根基已深,哪怕南风公子那等丑事也能被他使人扭曲成恣意风流之举。
说到底,这一切不过就是对权位的贪恋,如若她与端木宁二人愿意放弃国君之位的主张权,或许端木景深不会这般赶尽杀绝。
是的,放弃王位,二人便正式斩断凡缘,日后霁国一切的喧嚣再与她们两姐妹无关。
端木宓虽自认心如止水,但还是不由得咬唇挣扎,妹妹不甘的面容在面前闪现,她认为那是背弃百姓,更是背弃父皇之举。
但她端木宓早早舍弃俗事,一心只求大道。她想,端木景深要王位就让他拿去,权势不过一时,待其百年后不过地下一具枯骨、国史库的一卷记载,唯有圆得大道之人才能真正成就不朽,被世人谨记在心。
端木宓面色一阵坚定,正要说话,却听身旁的少女插嘴:“这鸳鸯镜是我九极门的至宝,既然白凤是由鸳鸯镜捕捉,那白凤理应归我九极门!”
“瑶儿!”
季少寒不敢置信地看向安如瑶,好不容易借唐萤之口把白凤和南风家扯得一乾二净,如今安如瑶这么一说……要知道霁国律法对本国人和外地人是两种区别待遇,大至斗争小至拾遗之事,本国人都比外地人更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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