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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婉莹浑身颤抖,她很害怕,前世谢景黎的手段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她只是单纯地想逃开而已。
    为什么她的心愿那样简单平凡,却有这么多人来阻拦。
    舅舅是这样,谢景黎也是这样。她多想逃到一个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安稳地过完此生。
    不与任何人有牵扯,无情又无爱。
    谢景黎捏住陆婉莹肩头的双手加重了力道,摆明了不让她走:“你在生气。”
    “我没有。”
    “你有。”
    陆婉莹冷笑一声:“呵,看来谢二爷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谢景黎的声音清冷淡然:“你在怪我没有用钱换你。”
    陆婉莹被戳中了痛点,别过脸去:“你和我又没有关系,自然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谢景黎轻叹一声,眸子里蒙上雾气:“我表现得越不在乎,他就越不可能拿你的性命要挟我,你可懂得?”
    陆婉莹转过身去,忍住泪水:“所以你就拿我的性命打赌?”
    “不是打赌,而是我有绝对的把握。”谢景黎神色沉沉,在暗夜里握紧了拳,“他绝不敢伤你半分。”
    陆婉莹笑着摇头,是啊,谢景黎向来自负,任何事情都是权衡利弊之后冷静地做出考量。
    怎么会为了她的性命慌神?
    可万一呢?万一罗楚冠真的动手了,他会不会后悔。
    陆婉莹神情怪异,惹得谢景黎心里动荡不安,他犹豫后开口道:“今后跟在我身边。”
    “什么?”陆婉莹蹙眉,以她现在的心情,难道谢景黎认为她会听他的话吗?
    “罗楚冠随时会盯上你,要叫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他才不会动你。”谢景黎分析道。
    陆婉莹脸颊一红,刚刚的生气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我不是你的人。”
    谢景黎冷声道:“做戏而已。”
    “哦......”
    谢景黎拍了拍手,唤道:“留云,拿纸来。”宋留云便从房顶后飞跃而下,取了笔墨到谢景黎面前。
    原来刚刚宋留云一直都跟着吗?陆婉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谢景黎瞟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不可察觉的笑,将纸笔拿到木桌旁,挥手写就了一篇东西。陆婉莹并不是第一次见他的字迹,却还是感叹那笔墨的好看:刚柔并济,虽然看起来清秀,却暗暗藏锋,带着遒劲的力道。一如谢景黎深渊潜龙般的性格。
    谢景黎垂眸看着那一纸契约,递到了陆婉莹面前:“看好了就签字吧。”
    陆婉莹大脑一片空白,看了一眼就拿起笔签上了大名。
    谢景黎满意地点头:“那今日便搬进我的私宅吧。”
    听到这话,陆婉莹才意识到自己签了什么东西。
    她原以为谢景黎给她签的是刑部的的案底,作为罗楚冠拐卖的证人的签字。
    难道他给她签的是关于她本人的东西?
    陆婉莹嗫嚅道:“那个,能给我再看一眼吗?”
    “请便。”谢景黎勾起狐狸般的笑容。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本人自愿和谢景黎维持契约关系,在外人面前维持其外室的身份,作为交换,谢景黎会提供给本人绝对的保护。如有违约,需赔偿谢景黎五千两白银。本人自愿签署契约,并非他人胁迫。签署人:陆婉莹。”
    白纸黑字从陆婉莹手中轻飘飘地落下,陆婉莹不禁怒视身旁浅笑的那人,却听到他说:“自愿签署,无人胁迫。”
    这辈子,终究还是没逃过当他外室的命运。
    她当时为什么不仔细看一下再签字呢?
    陆婉莹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看着熟悉的屋子。她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着这里古朴的家具,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素雅,和嘉王府的金碧辉煌并不是同一风格。
    谢景黎私下并不像传闻那样铺张浪费。
    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是半旧的,但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屋内不焚香,放置着驱蚊的苦艾,茶水架在锡炉上煮着,颇有禅意。
    听说这是谢景黎母亲住过的地方,在距离嘉王府不远的偏巷中,结庐人境,一隅偏安。
    谢景黎很恋旧,即使是用了好多年的东西,都舍不得丢。
    陆婉莹记得她曾经很想讨他欢心,见他帕子用得都半褪色了,就想着亲手给他绣一块新的。
    那时候她还不会刺绣,一双素白的手纤细滑嫩,没有伤痕。
    她去找了有经验的老绣娘,从头开始学,画图样、选布料和线、再动手,全倾注了她的心血。
    听说谢景黎只用冰蚕丝和金丝线做成的绣品,那两样材料极贵,陆婉莹又没有经济来源,只有在谢景黎不来的日子帮人抄书到深夜才能换一些钱。
    攒了大半年,才买到一些少量的丝线。无奈自己手又笨,绣废了好几块,拆了重绣线又断了,又得攒钱再买。
    那时候自己却没有放弃,虽然遭受了老绣娘们好多的白眼。
    比如有一次:
    “大娘你快看,我这个绣的怎么样?”
    “嗯......不错的,但你这个蝴蝶的触角要再小一点才行。”
    “唔,其实我绣的是鸟。那个是鸟的翅膀而不是蝴蝶的翅膀,这个不是触角而是头。”
    “这样......是大娘看错了。”
    还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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