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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她又被小孩子嘲笑,我一生气将那些人全打了一顿,她却怕了我,不再与我接近。我拼尽全力得到现在这个山贼头领的位置,却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
    “她十几岁的时候被富人看中,要娶回家冲喜,我劫了轿子,将她留在了山上。这一见,我就再也没有放她走。”
    “后来村子发了大水,房子全冲没了,她也回不去了。”
    没想到是同病相怜的人相拥取暖的故事,陆婉莹喟然长叹:“佳期总是如梦。”
    她想起什么般道:“山洞里那些人,是欺负过她的人?”
    李殊岐看着她,赞许道:“你倒不算太蠢。”
    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李殊岐用了半生的时间去守护这个脆弱的姑娘,又将用剩下的半生去守护她的孤坟。
    陆婉莹安慰道:“小萌在天有灵,会很感动的。”
    李殊岐望着小萌的坟墓:“我只想守着她,守着这座山里的兄弟们。”
    正说着,一个李殊岐的手下跑上山来,仓惶喊道:“头儿,谢景黎带了好大一帮人,来剿咱们来了。”
    李殊岐眸子寒光一闪,看了眼陆婉莹,又看向手下,沉声道:“他在哪儿,带我去。”
    玉蘅山脚,谢景黎坐于马车之上,被甲士团团护卫,另有冲锋的军士们和匪寇们在前方空地上厮杀,短兵相接,哀叫声不绝于耳。
    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再怎么骁勇,没有经过规矩的操练,也是一盘散沙。
    谢景黎此行势在必得,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李殊岐下山的时候,大局已定,军师拉着他道:“头儿,快跑吧,咱们完了。”
    李殊岐撇开军师紧拽着的手,眸露寒芒,定定地盯着马车上的那个人。
    谢景黎掀了帘子下车,一派从容地伸出手:“婉莹,过来。到我身边。”
    李殊岐嗤笑道:“谢景黎,上次只带了几百余人,这次带了成千上万的人,朝廷的兵就这么闲?”
    谢景黎垂眸道:“谢某不才,比不上先生武力超群,只好拿人数来凑。”
    他的眼睫凌厉似刀锋,再抬眸已是铮铮:“掳走婉莹的人,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李殊岐,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啊。”谢景黎勾了勾唇,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
    这还是陆婉莹第一次见识谢景黎的身手,他的动作写意得不像是在舞剑,倒像是在挥毫泼墨。长袖圆转,堪堪地便向李殊岐的颈项刺去,李殊岐伸指弹开,谢景黎却不受其扰,剑芒如雨点般骤落。
    至少在力量上讲,谢景黎绝对不输给他。
    谢景黎表面是在刺他,暗地里朝着陆婉莹一步步靠近,军师看到了,匆忙从地上捡了一把剑,想要抓住陆婉莹要挟谢景黎。
    陆婉莹早有察觉,提腿向军师的腿肚子踹去,匆忙往山下跑。
    李殊岐作势要拦,谢景黎迎面而来的剑锋却直逼他面门。李殊岐的剑锋一偏,眼睁睁地向陆婉莹的背后脱手刺去。
    “呲啦”的一声在耳畔响起,陆婉莹回眸,看到谢景黎挡到了她面前,被剑贯穿了腹部。
    “二爷!”她惊呼出声,谢景黎却咬牙叫她放心。
    趁着李殊岐失神的一霎那,谢景黎纵身一跃,将手中长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大叔!”两边都是真心相待的人,陆婉莹谁也不愿失去,却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发愣。
    谢景黎,为什么非要李殊岐死不可?
    李殊岐的神情并无讶异,释然一笑:“这么多年,总算是让你大仇得报了。”
    谢景黎眸子一冷,咳出一口鲜血:“当年害死我母亲,你就该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原来当年谢景黎母亲的死,另一个相关的人就是李殊岐。
    陆家是受人之托,答应要接谢景黎的母亲,却没有安全送达;李殊岐才是拦路抢劫,导致悲剧的罪魁祸首。
    李殊岐道:“我的小弟只为谋财,马车坠崖实乃意外。不过,多说无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
    谢景黎眸子一黯,母亲之死,没有一个人故意为之,却让他凄苦半生,他有苦无处诉。他轻轻松了手:“敬你是条汉子,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
    李殊岐沉默地看着他,终是捂住胸口,在军师的搀扶下下了山。
    谢景黎目送着他们离去,在背影消失的一霎那脱力倒下。
    谢景黎被陆婉莹一路拖下了山,昏迷了十几日,剑伤反反复复,总有恶化的迹象。
    陆婉莹想贴身照看,却被范雅派人拉走,关在房门不许出来。
    自谢景臻死后,嘉王妃的头发全部花白,浑身病痛,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谢景黎身子有恙,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了范雅手中。
    将养了几个月,谢景黎才渐渐清明过来,范雅的看守稍松,陆婉莹可以抽空去看看他。
    几个月不曾活动,一出门,陆婉莹便腹痛难耐,丫鬟忙传了大夫诊断,大夫神色大喜:“侧夫人这是有了身孕。”
    陆婉莹不敢置信,前世的孩子意外失去,再为人母,她有说不出的感动与恐慌。
    她想好好守护这个孩子,但又害怕自己会再次失去他。
    消息很快传到了范雅的耳中,她的长眉扬了扬:“陆婉莹被山贼掳走,失了贞操,珠胎暗结。按照我族规矩,该作沉水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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