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这事儿真相如何,别人也都只是个看好戏的,况且江然身份尊贵,别人也不愿意招惹,所以,霍彰同样是有口不知道往哪里辩。
加上他自己做贼心虚,背也挺不直,还能怎么样。
霍太傅看自己的儿子被欺负,又认定儿子被人胡乱冤枉,当然是要到陛下面前告一告。只可惜,这次不但有江王爷自己维护,他的死对头都令人大吃一惊的站在同一阵营上,并且,两大王爷还是朝野中最令人紧张的笑面虎。
可想而知,这场战役,是笑眯眯对抗气急败坏。
陛下看得津津有味。
霍太傅差点被气死。
“江然那小子,这次做得可以。”程王爷露出满意的笑容,“和江崇武那老家伙完全不同,你呀,以后也别总是和人家作对,上次我见到他,他还夸你来着……”
说到前半句时,程瑶棠默默腹诽,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到后半句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一怔,江然夸她?她怎么这么不信。
“他夸我什么?”
程王爷还没注意到,自己这是在帮死对头家的儿子说话,语气充满得意,“善良又可爱,那是,我的女儿自然是这世间最好的,算那小子眼神还不错……”
“……”
程瑶棠脸上的神色登时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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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程瑶棠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时,又遇上了霍彰。
原本她和丹华是前去首饰铺子看首饰的,回府的路上,骤然变天,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叫人毫无准备。
程瑶棠和丹华小跑着,就在附近店铺的屋檐下避雨,看着街上行人匆匆,小摊子慌忙收起,一时之间,凌乱仓促。不过这场雨一落下来,也让多日的闷热逐渐消散,风吹来不再是热气,而是带着沁人凉意。
附近倒是有店铺卖伞的,不过雨实在太大,就这么走回去,怕也是要被淋个大半。
“这种雨很快就会变小。”程瑶棠见丹华有些忧心忡忡,笑着开口,“我们等一会儿,别急。”
程瑶棠还挺喜欢这种雨的,看雨幕里人来人往,别具诗意。
雨下之后,霍彰也正在附近,他连忙跟着避雨,正理着略湿的衣衫,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同一个屋檐下,不远处的身影。
不怪他一眼见到,主要是程瑶棠太过夺目。
今日她身着月白襦裙,青丝垂落,侧颜柔和,偏偏伸出手想要接屋檐滴落的雨,有几分顽皮。
他心中一动。
前几日的事情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不管如何,这是一个机会,如果程瑶棠知道,那么他就该去解释解释,否则以后机会更加没有。
思及此,他已经上前,微笑着轻唤:“明曦县主。”
程瑶棠转过头,看着霍彰温和的笑意,有些想皱眉。
霍彰自顾自地笑道:“又是这样的天,巧合相遇。我同明曦县主,在雨天里还真是有几分缘分。”
如果放在事情发生前,程瑶棠或许还能客气地聊几句,但事情发生后,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好脸色对霍彰。这人来人往的,谁知道她再同霍彰说几句,又要被传出什么话来。
想着,她默默挽住丹华的手臂。
多年的默契,丹华转瞬之间已经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于是,她平静地道:“霍公子,县主最近嗓子不好,可能说不了话。”
霍彰一滞。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毕竟也没理由去怀疑县主,只好关切问道:“县主嗓子不好,可请过大夫看过了?”
丹华淡淡道:“县主身份尊贵,身子不适自然第一时间传唤大夫来看。”
霍彰有些不满这个婢女的态度,但这也是明曦县主的人,他就算再不满,也只有忍耐的份。况且,摆出温和、宽厚,早已经是他多年的本事。
“县主身子不适,还是应当多多休息……”
说着,他悄然去看程瑶棠,却见程瑶棠看也不看他这边,只目光一眨不眨望着雨幕中的街道。
他刚多看两眼,丹华已经默不作声站过来,遮挡住他的视线,冷淡又不失恭敬地问道:“霍公子还有事吗?”
上次见程瑶棠,虽然她也是淡淡的,却也能言笑两句,现在却愈发冷淡,想来真是知道上次的事情。
既然如此,当务之急还是该将这个事情当做误会解除开。
霍彰露出些许惆怅,犹豫着说:“前几天,书院里传出些流言来,并不大好听,着实叫人苦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别有用心……希望不会给县主增添麻烦才是。”
麻烦?怎么可能不麻烦?如果你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更叫人害怕。
丹华没好气地道:“原来霍公子也知道这件事,流言是怎么传出的,县主并不知道。但县主和霍公子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关系甚至够不上熟悉,平白无故就要传出这样的流言?莫非是有人日日跟在县主和霍公子背后,想要陷害县主和霍公子?”
“此事我的确不知。”霍彰焦急地道,“听到那条流言后,我也十分惊诧,原本想着不过是无稽之谈,很快便会止住,未曾想后面越传越厉害。”
丹华冷冷道:“既然如此,霍公子为何不出言制止流言?”
霍彰连声道:“我自然制止过,只是旁人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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