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第一句话还有些调侃的意味,那么现在这句话,则是意味深长,别有所指了。纵然大南国民风不会太过拘束,却也有男女有别这个成语,像周元锐这么说,更似是在指程瑶棠和江然面上不和,背地里却早就勾搭到一起。
深深一听,有些难听。
程瑶棠淡淡道:“五皇子这么说,明曦很是震惊。”
周元锐看过去。
程瑶棠叹息道:“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明曦温柔可亲,绝对不是那种会和人吵架的人,既然如此,又什么时候会和江世子不和呢?”
江然立即道:“就是啊,阿棠最是婉婉有仪。五皇子若要说,说江然就是,可不能平白说姑娘家的不是。这样子很不好。”
程瑶棠非常应和的低眸羞涩一笑,整个人便宛如一缕春光烂漫,流泻出浅浅柔意,叫人看得呆了呆,将人要说的话都变得轻声细语,生怕惊扰。
但是周元锐不属于那种人。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恨不得站起来,质问:温柔?是将人按雪地里的温柔?还是
片刻后,他阴阳怪气一笑:“看起来江世子倒是对明曦县主一往情深。”
江然颔首:“正是。”
周元锐轻嗤一声。
周元礼和周元昊虽然都没说话,心中的想法却在此刻出奇一致。
回答的倒是爽快。是么,他倒是要看看,这种一往情深,在权利倾扎间,还能够保持多久。
从慈宁宫请安出来,接着前往皇后的太凝宫请安。
皇后一看到程瑶棠和江然就不舒服,没想到两个人还一齐进来,顿时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疼。表面上还得强颜欢笑:“你们有心了……如意。”
她唤了声自己的贴身宫女,宫女便将几个秀美的荷包递过去。
看着他们收好压岁钱,皇后正要说话,永晋帝就过来了。
永晋帝眉心处隐隐带着烦闷,程瑶棠他们不敢多留,请过安后,便先行告退了。
“陛下有些烦忧?”皇后取下护甲,双手轻柔按在永晋帝的额角上,轻柔道,“难道是因为江世子和明曦县主?”
永晋帝闭着眼,听到这儿皱皱眉,“关他们什么事?你呐,别总是听外面的风言风语,明曦和阿然都是朕和皇后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皇后手指微微一顿,很快就不动声色继续轻轻揉按,柔声转移话题问道:“那陛下是因为什么事烦忧呢?”
“裴执行事雷厉风行,朕方才得到消息,成楚已经归顺北国。”
成楚虽然不过是个小国,却也有百年历史,未曾想到这么快便归顺北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皇后不清楚,但却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好征兆。
她怔了怔,低声道:“陛下不是已经有意,让荣安县主前往北国和亲吗?”
“不错。”永晋帝叹了口气,“只是朕听闻裴执眼高于顶,不知道荣安县主是否入得了他的眼。听闻他喜虐杀美人,朕担心直接将荣安送过去,若是荣安不得喜欢,反叫裴执厌恶,恐会伤及两国之间的和平。”
皇后震惊道:“那裴执竟然是这样凶残无情?”
“这才是最让朕烦忧的。”永晋帝沉了沉脸,说道,“所以朕打算先修书一封,遣人送到北国去。如果裴执对和亲感兴趣,再做定夺。”
过了一会儿,皇后轻声道:“陛下,还有昊儿的亲事还要请陛下定夺……”
太子已到年纪,的确不能再拖了。
永晋帝端起茶盏,随口问道:“皇后钟意哪家?”
皇后眼睛里浮出笑意,道:“魏太尉的孙女魏姝仪,本宫瞧着不错,性子柔顺却不柔弱,是个担得起事的。”
永晋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道:“朕记得。她同明曦,一直有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号,到底哪个更美,现在还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听言,皇后的眼皮不禁跳了跳,“是有此事。”
永晋帝道:“朕何尝不想给昊儿找一个这样的好亲事,只是……”
他伸手握住皇后揉按额角的手,目光落在皇后端庄的面庞上,轻轻地道:“只是如今局势不同,朕担心荣安骄纵,秀丽却不绝艳,入不了裴执的眼。”
皇后心一颤:“陛下的意思,若荣安入不了裴执的眼,便要送魏姝仪和亲?”
永晋帝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
如今整个长安城内,论起家世、相貌、仪态,唯有程瑶棠和魏姝仪是最好的,但程瑶棠的背后是程王府,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个儿媳。至于魏姝仪,她早几年便惦记上了,没想到陛下却有送她去和亲的念头。
若是魏姝仪去和亲,那谁能配得上昊儿?
她又怎么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皇后忍不住道:“陛下,若这么说,其实最适合送去北国和亲的,却是明曦县主……”
整个宫殿,瞬间寂静。
永晋帝目光幽幽,慢慢地道:“皇后糊涂了,朕早已赐婚明曦县主和江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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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开皇宫,已经是午时,日头悬于头顶,日光淡淡落下来,纵然寒风吹袭,也不会觉得太过刺骨。
程瑶棠向来怕冷,加上风有些大,便挑着有日光的地方走,暖融融照在身上,格外舒服。唔,其中也可能是今日份的请安总算结束,所以心情一下子放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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