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魂都要吓飞出来了,结果这对夫妇还像没事人一般?
现在的重点是手疼吗?难道不应该是五皇子没被打死吧?
周元锐倒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小太监颤抖着一拥而上,试了试鼻息后长松一口气。
万幸,万幸,还活着。
他们看向江然的眼中充满忌惮和难以置信。
任谁也没想到,江世子竟然有这样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五皇子动手!
他是不要命了吗?
当事人云淡风轻道:“我应当尊重五皇子,只可惜五皇子竟借酒发疯,对我家阿棠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终于惹恼上天,这就是报应。”
“……”
居然还想睁眼说瞎话。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小太监们怕晚一会儿自家五皇子就一命归西。急忙将人抬起来,呼啦啦跑了出去,钻进马车内,直奔皇宫。
想来用不了多久,江然就要被“请”进宫里了。
反正事情已做,再担心也是不必要的。
程瑶棠将手中的食盒抬起,弯起眼睛道:“喝碗雪蛤汤吧,晚些恐怕要忙得连口汤都喝不了。”
坐在桌边,江然慢悠悠喝着雪蛤汤,完全看不出半点紧张。
反倒是底下正训练的将士们,一个个魂不守舍,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担忧。
五皇子说得那么大声,他们跟着江然上前时,都听见了,实在可气。
他们也恨不得冲上去一人给他一拳头,但理智还是拉住了每个人,唯独没拉住江世子。
五皇子的生母乃是宠冠六宫的刘贵妃,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
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晕过去,哪里能忍得了这口气。
江世子,恐怕要被严厉惩处吧?
这可怎么办?
江然喝着雪蛤汤,淡淡地道:“周元锐以为来我这边,我多少得敬着他,只可惜,我不会如他所愿。这是在军中,不是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如此一来,他就记恨上了,偏偏之前和永晋帝说得好好的,他也不敢直接说不来,便开始惹是生非。”
江然目光冰冷:“所以,他白日饮酒,故意借着醉意耍酒疯,要给你难堪。我哪里忍得了。”
如果周元锐要给他难堪,他可以忍住,但要给程瑶棠难堪,他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
程瑶棠叹了口气,道:“其实方才我也想动手了,只是思量着不给你惹麻烦,谁知你反而要自惹麻烦。”
“唔,那你应该动手的。不过阿棠打人也不怎么疼,最后我还得多补几下。”江然轻轻松松说着,除了满目冷意,仍旧自在。
他们的预料没有错。
很快,永晋帝就派人来请江然入宫问话了。
程瑶棠道:“我和你一起去。”
江然刚想拒绝,程瑶棠又道:“既然人都打了,那就不要让他站起来还手了。”
看着程瑶棠施施然站起,江然不由得轻笑出声。
“好。”
红墙白雪,静谧如画。
江然牵住程瑶棠的手,踏过白玉石台阶,同样从容的神色,同样或明朗或明艳的眉目,不想前来被质问,更像是来游玩的。
路过的宫人们只看一眼,就连忙垂首,暗暗想笑,目露艳羡。
这样的情谊,是多么叫人羡慕。
在大门外站定后,江然伸手轻轻拂过程瑶棠披风上的落雪。
“走吧。”
正殿上,永晋帝肃容坐于主位,身侧是皇后、刘贵妃,一个端庄淡然,一个怒气冲冲。
他们看着江然和程瑶棠携手走来,面色上不约而同闪过诧异。
行过礼之后,永晋帝当先沉声问道:“江然,如今五皇子伤痕累累卧床昏迷,可是你造成的?”
刘贵妃难耐不住,当即高声叫起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此事还能有假吗?倘若你江世子是个男儿,最好不要否认!”
皇后慢慢地道:“贵妃,陛下在这里,定会好好询问清楚,你不要那么着急,有失身份。”
刘贵妃美眸一瞪,心中道,打的不是太子殿下,所以你还能悠哉坐着。
要不然,谁比谁更着急还指不定呢。
江然恭谨道:“五皇子身上的伤痕,的确是江然所做。”
刘贵妃听他承认,更加怒不可遏:“好啊!你承认就好!陛下,此事你定要为锐儿讨回公道啊,他念着保家卫国,不惧艰辛每日都去训练,结果却被打成那个样子!臣妾实在很心痛……”
说着,刘贵妃眼眶说红就红,往日的趾高气昂化为一抹柔情,也怪不得能圣宠不衰。
但在正事上,永晋帝也不是随便由着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目光微冷,沉沉问道:“江然,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打伤五皇子!但你为何要这么做?好好说个明白吧!”
刘贵妃还想着开口,但被永晋帝一个眼神看去,还是紧紧闭口,只拿目光恨恨瞪着江然。
江然答道:“回禀陛下,江然打伤五皇子,甘愿受罚,但江然并不后悔。”
顿了顿,他继续说:“江王府的将士们,是天下百姓的将士们,是皇上的将士们,他们征战沙场,剿灭贼人,立下无数战功,靠的正是平日里严苛的训练,守的是最严格的规矩。这些军中条例,是先帝最初便定下的,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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