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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寻真忍不住笑起,将褚瑞年放回软塌上,兆年被放下后,也爬过去与兄弟会和。
    少顷,蒋婼芸道,“去读太学,里面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谁没事会来欺负我,闲的吗?”
    “话不是那样说,就算不欺负你,你半路进去读书,里面早已各自抱成团,兴许都没人搭理你。”蒋婼芸啧啧几声,“蒋钰风,小可怜,你说你从前都没什么朋友,读个太学可怎么办才好。”
    蒋钰风简直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堂堂按察使司按察使的嫡子,祖父更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谁会没长眼睛的过来欺他。
    不理会,倒是有些可能。
    入外舍习读也并不是简单的,外舍习读,需经过私试、公试皆合格后,再参考平时六艺的成绩,由斋长和祭酒亲自点评,升补内舍。
    但,升补内舍也是有名额限制的。
    即便你私试公试皆合格,六艺也叫人满意,可成绩是自上往下排名,若升入内舍的名额到一半就满了,你却恰巧排在最后,那便还得等待半年,重新考试,自认倒霉。
    而内舍生两年一考,内舍升入上舍,比外舍升内舍更为严格。
    且上舍还分为上、中、下三等,按成绩评予,这暂且不谈,蒋钰风半路入外舍,就是要与他们抢占内舍的名额,不怪会有人看不惯他。
    然而,蒋钰风的身份背景又在那里摆着,稍有点眼色的便不会招惹,无视便罢。
    蒋婼芸也是担心弟弟初入太学时会被孤立。
    褚寻真道,“钰风,三日后就要去读太学,这几日便得准备起来,必定繁忙,不若你叫家中侍女多缝制几朵布花,将其带去太学做实验。”
    男孩子嘛,还是很少有能够抵挡住理科浪漫的人。
    蒋钰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意下来褚寻真的意见。
    蒋婼芸疑惑,“到底是什么啊?表姐,你和蒋钰风一起瞒着我。”
    褚寻真笑道,“暂且是秘密,钰风可说要送给你礼物呢。”
    蒋钰风抿起嘴,不好意思的笑,在蒋婼芸的注视下微羞道,“你耐心点,且等几天就知晓了。”
    ………………
    三日后,蒋钰风由李斋长亲自带入外舍的南风斋。
    “此后,你便在这里习读,万不可辜负了蒋学士的一番苦心。”李斋长捋着胡须道,对面前矜贵表现得体的少年也很满意。
    蒋钰风拱手应是,又道,“斋长,学生可否于斋内做些个旁的研究?”
    李斋长皱眉,“旁门左道之类的,还是少沾惹为好。”
    蒋钰风忙道,“斋长请放心,此研究于学习有益,又探寻奥秘,学生定不会为此轻视学业,不分轻重。”
    见蒋钰风如此保证,李斋长点点头,“既是如此,待西席讲完课后,可于休息的时间内研究,勿要忘记正业。”
    “是,学生谨记,多谢斋长。”
    外舍四斋,东禺斋,南风斋,西挌斋,北悦斋。
    只有北悦斋是寒门庶子习读的斋院。
    蒋钰风初进南风斋,便收获到各种或打量或无视的目光,少年面上沉稳,待斋长说完后,找到书案坐下,依次摆放好东西,又留一个两层高金漆细梅梨花木的方盒在身边。
    上过一节五经课后,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没人理会蒋钰风,蒋钰风也不去凑热闹,只眼底藏着兴奋,面上淡然的打开梨花木盒。
    上面一层是各种缝制精巧的白布绢花,还颇为有心的在绢花下弄出一截细细的枝干叶子等,惟妙惟肖。
    南风斋的学子虽说没往蒋钰风那边凑,但难免不会好奇的偷瞧,待瞧见蒋钰风随身携带的木盒里竟然有绢花时,几声嬉笑便不由得在斋内响起。
    “上学还带着布花,他是要缝补吗哈哈。”
    “没有想到蒋府的公子爱好这般奇特……”有人小声说道。
    蒋钰风充耳不闻,搬走木盒的上一层,继续拿出第二层的东西。
    “咦?那是什么?”
    “他拿铁架,香炉做什么?还有那透明瓶罐,是瓘玉吗?似是也没有这般晶透琉璃的?”
    “里面蓝色的东西又是什么?”
    南风斋的学子们不禁被吸引了目光,产生了好奇。
    蒋钰风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叫随侍去取了一个五子登科折沿铜盆过来,接着将瓶罐里的硫酸铜小心取出,放入瓘玉制成的烧杯里。
    烧杯置于铁网又架于铁架上,下方燃着青花海水纹的香炉,烧杯里是蓝色的液体,有颗粒正在慢慢溶解。
    诸位学子们瞧得稀奇又疑惑,正想过去询问一二,就听下一节课的铜声响起,只得无奈回座。
    蒋钰风叫随侍好生看着,也坐下听课。
    透明的烧杯里被烧得咕噜噜冒泡,也叫南风斋的众学子好奇的无心学习,要么趁着西席不注意转头去瞧,要么偷偷斜睨。
    这节课正巧是教算学的赵西席,老头敲了敲戒尺,扔下书,没好气道,“都干什么呢,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吗?”
    胆小的学子低下头,胆大的学子面上笑嘻嘻道,“先生,我们只是好奇。”
    不说他们,其实赵西席也好奇,毕竟那一杯蓝色的溶液很是显眼。
    于是指名道姓的问,“蒋钰风,你说说这是在做什么东西,课堂上公然违反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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