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步奔过去,双手拇指轻轻按住她眉头尽处的“丝竹空穴”,缓缓输入内力,“别说傻话,有这么多人在,你不会有事的。”
叶苏晴目光中充满感激之意,“多谢萧姑娘。”
何星枢走过来替她把脉,看向殷琅,“你已经封住她周身要穴?”
殷琅冷冷道:“我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毒针,却无法替她解毒,只能封住她的穴道,避免毒素扩散。”
何星枢道:“毒针能否借我一观?”
殷琅收回掌力,目光中满是怀疑,“你会解毒?”
何星枢:“略知一二。”
殷琅掏出一个软布包,里面包裹的正是叶苏晴所中毒针。何星枢隔着软布将毒针凑到鼻尖嗅了嗅,说道:“这上面喂的想必是桫椤花的毒汁。”
我听得一头雾水,“桫椤花是什么?”
何星枢解释道:“《毒经》上说,桫椤花汁原有腥臭之气,本身并无毒性,一旦进入血液,却产生剧毒,还会产生一种异香。”
《毒经》?我立刻想到六年前与上官云霆PK时不幸死在我冷箭之下的冥河教祖,当时从他身上找到的这本书,我随手扔给了何星枢,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我马上问道:“那该如何解毒?”
何星枢道:“桫椤树的果实便能解,白天你误闯的那座花园中便有几株桫椤树,我去找找看,也许会有收获。”他说完看向殷琅,殷琅唇角轻勾,神色中有几分讥诮,“怎么,怕我趁你不在,对你的心上人图谋不轨?”
何星枢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我拽住他,低声叮嘱,“一切小心,如果有意外情况,马上回来,不要逞强。”
何星枢拍拍我的手,“放心吧。”说完身形掠起,双袖展动,带起了一阵劲风,等到风声消失,他的人也已消失在黑暗里。
残月如勾,惨淡阴冷。殿外树影婆娑,不时有枭鸟夜啼,宛如鬼哭。
“你就没有怀疑过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灵宝天书?”殷琅淡淡问道。
我郑重道:“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灵宝天书,阿星更不可能知晓。”
殷琅不再追问,闭目调息。叶苏晴背靠供台,担忧的目光在我跟殷琅之间逡巡。
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疑问,“殷教主,你这一生中,是否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没有回应。我本来也没想过他真会回答这个充满挑衅意味的问题,有此一问也不过是礼尚往来一下,谁让他挑破离间我跟男主的关系呢。
我正要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殷琅居然开口了,“萧姑娘,你这一生中,是否从未欺骗过别人?”
我:……
我有些小尴尬,要说欺骗,貌似我对男主就没说过几句实话(可怜的阿星)。但话又说回来,谁又敢说自己一辈子没欺骗过任何人?
殷琅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眼中露出嘲讽的神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对他人坦诚相待,又有何资格要求他人的信任?”
我耸耸肩,不想再跟他做这些口舌之争,毕竟不是同路之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走到叶苏晴身边坐下,帮她披好外衣。叶苏晴虚弱道:“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殷大哥……也是好人。你们只是对彼此有些误会,如今大家都被困在这山谷之中,不如各退一步,尽释前嫌可好?”
我心说傻妹子,我们之间可不是简单的人民内部矛盾,男主的师父还被他关着呢,哪儿那么容易握手言和?
话又说回来,早上刚见面的时候还是殷教主呢,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一口一个殷大哥了,你们这感情进展的挺迅速啊。
殷琅忽然冷声道:“话多亏气,不想死的话最好省些力气。”
叶苏晴低下头,往回缩了缩脚,似是尽量离殷琅远些。
我见她一幅受气小媳妇模样,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理他,殷大教主本事大脾气自然也大,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叶苏晴温婉一笑,表示自己没往心里去。接着秀眉一蹙,低低咳嗽起来。
我轻轻拍打后背帮她顺气,殷琅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出殿外。我跟叶苏晴都有些诧异,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回到殿内,手里托着一个用树叶折成的杯盏,走到叶苏晴跟前,蹲下^身,将树叶杯盏递到她唇边,“喝了它。”
原来殷琅出去是为了给她找水。
我不禁有些感慨,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毒蛇猛兽环伺的山谷,本书两大人气最高武功最强的帅哥甘愿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寻药取水,这位叶苏晴姑娘拿的是女主剧本吧!!!
可怜的上官雪芙童鞋估计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
叶苏晴脸红得像虾子,看都不敢看殷琅一眼,低着头说声谢谢,伸出颤巍巍的小手去接杯盏,结果手抖得实在太厉害,杯盏里的水洒出来三分之一。
殷琅叱责道:“别动!”
叶苏晴果然一动不敢动,就着殷琅的手一点一点喝着水,连手指尖都红了。
我目瞪狗呆,这是什么状况?你们两个大晚上跑来就是为了虐狗的吗!!!!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叶苏晴抛来慌乱中带着羞涩、甜蜜中带着尴尬的一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颗灯泡有点太亮了。
“那个……殿里有些闷热,我出去透透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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