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何星枢微露疑惑之意,很显然他今天还没见过韩诚笑,不太清楚状况。“尊师现在何处?”
“贵教的韩护法安排我们住在三元客栈。”景天说到这里露出几分羞赧之意,“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师尊。”
何星枢一时没有回答。
我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手心里直冒冷汗,也不知何星枢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其实街角还躲着一个。
“城内宵禁,景天兄弟还是及早回住处,免得被巡防查问。”
何星枢说完这句,街上便再无声息。
我紧张的等待着,时间漫长得仿佛陷入了停滞。
“萧姑娘,他走了。”景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景天啼笑皆非,“你怎么吓成这样?”
“你还小,你不懂!”
景天若有所思道:“萧姑娘,你是近乡情更怯吗?”
一直在捋心口的手不由得顿住,近乡情更怯?
……大概……是吧?
三年未见,如今的阿星更加深沉内敛,平静无波的双眸中已然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情绪波澜,与十年前那个凡事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我的思绪一阵恍惚,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十年,如今的男主已是坐拥半壁江山的一方诸侯,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求安稳度过一生的农家少年,他身边还需要有我的陪伴吗?
我心里一阵欢喜一阵忧愁,真是愁肠百结心乱如麻。
“萧姑娘?”景天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哭了?”
……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没什么,我是太开心了。”
景天有些纳罕,“砸青楼这种事儿这么让人开心吗?”
我:“……你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破阵!”
景天:……好心没好报。
度过心事重重的一夜,第二天依然没能见到何星枢。
“晋军夜袭颍川、洛口、济阴等地,教主与韩护法率兵前去救援,请仙师暂且等待。”韩诚笑派来的魔教弟子向我们秉明缘由。
待传话弟子离去,我立刻抓住景天询问如何破阵。
“破阵并不难,只要找到阵眼所在,祭出本派法宝,便万事大吉。”
“什么法宝?”
景天拿出紫金炉,“就是此物。”
这尊紫金炉的威力我已经见识过,想必是靠谱的,眼下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如何才能找到阵眼?”
“这就得去实地察看了。”
我左思右想一番,本着求真务实的精神,觉得还是去现场看一看才能心安。
“虎牢关距离此地虽有些路程,好在我已经学会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不到半日便能到,天黑之前一定能回城。”景天把胸脯拍得山响。
我点点头,“安全起见,我们只远远瞧上一眼,就马上回来。”
在我一生之中,虽然做过无数个决定,真正算得上明智的应该没几个,大多数都是智商不在线的产物。
事实证明,这次智商也没上线(系统:找了这么不靠谱的病毒,我真是太难了)。
虎牢关外一片安宁,高高的城门上连士兵都没有几个,令这份安宁透出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
“这地方真的布下法阵了吗?”我颇为紧张的问景天。
景天难得皱起小眉头,“还要再近些瞧瞧。”
我觉得不妥,“不能再近了,城门上的守军都能瞧见咱们了!”
话音未落,平地忽然刮起一阵狂风,黄沙飞扬,天上的太阳远处的关隘很快便统统消失不见。
“糟糕,中计了!”景天面色大变,“不要乱走,我们怕是已经陷入阵中了。”
我竭力保持镇定,双腿仍抑制不住的发抖,“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有法子破阵吗?”
景天还未回答,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似人似兽,将他狠狠扑倒在地。
“景天!”我抽出长剑朝黑影狠狠刺去,却如同刺到铜墙铁壁之上,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直接将我掀飞,长剑脱手而去。
我强忍住喉咙深处不断翻涌的腥甜之意,一掌拍向那人背心要害。“放开他!”
那人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我便如同被十六级飓风正面扫到,再次倒飞而出。
起飞之前,那人抬头望了我一眼,我便如同被晴空霹雳击中一般。
殷……殷琅?!!!
就在我以为要被狂风吹出地球时,一双大手稳稳托住我的身体,重新降落到地面。
“阿星!”我欣喜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俊美非常的木头脸。
木头蜀黍洛天南右手一张,一道吞吐不定的青气赫然现于掌心,锋芒如剑,挥手间已向殷琅刺去。
殷琅喉间发出一声怪吼,双掌齐挥,无数气刃从四面八方涌向洛天南。洛天南左手连番印诀,右手长剑一振,剑尖亮起一点精芒,化作一片如水光幕,抵住气刃的同时,剑气去势不停,击中殷琅前胸。
殷琅噗的喷出一口乌血,手捂胸口后退两步,转身疾奔,眨眼便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我奔至景天身边,就见他面色苍白昏迷不醒,洛天南拨开他的衣领,赫然可见两枚大大的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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