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走了,假惺惺的模样我真看不下去,”夫人既然没睡,金嬷嬷便一屁股坐在床前板凳上,再将丁诗韵给的那瓶雪花玉露膏放在李俏枕头边:“三夫人刚才和我说的话,夫人想必听见,这个你看怎么办?”
平趴在床上的李俏取过那瓶雪花玉露膏凝视半天:“嬷嬷,这玩意是不是百金难求?”
“岂止百金难求,这东西可以说千金万金无处买。”
“这么好的东西,丁诗韵还真大方?”
“她是大方,可你敢用吗?”
“敢用,为何不敢用,她若在这上头做手脚,明摆着给自己惹事,万一我用了她的这个东西出了什么岔子,王妃不就有理由拾掇她了!”
听李俏这样说话,金嬷嬷高兴开,夫人终于不再无底线的相信那个女人,“王妃还赏了你一大盅呢,三夫人现在又给你一瓶,反正这一瓶也多余,干脆扔了吧,省的看见它挠心。”
“扔掉干什么,千万金买不来的东西,扔掉太暴殄天物,”思索一阵,一脸憔悴的李俏挤出笑:“嬷嬷,把这个拿出去卖了吧,卖了咱不就有银子用了。”
金嬷嬷回神,对呀,夫人被罚三个月月俸,这三个月她们主仆就得节衣缩食度日,现在三夫人送来这么一瓶宝贝,拿出去换银子的话说不定能换来三年的月俸呢。
夫人说的对,三夫人果然是个大方的主,大方到给偏院送来了三年的月俸,金嬷嬷又接过瓷瓶收起来,送东西出府换银子的事她得琢磨琢磨,王府毕竟是皇家府邸,想带东西出去可不容易呢。
……
连着吃了三天药,再抹着王妃送来的雪花玉露膏,李俏背上的伤,已经有了发痒的症状,发痒,就说明皮肤已经开始愈合。
今天又到傍晚时,李俏说什么也不想吃药,因为吃了那药,她总犯迷糊。
罩了件宽松的袍子,下床出来卧房,坐在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金嬷嬷将李俏安顿好就出去,想了几天办法都没想出,怎么着才能将那瓶雪花玉露膏带出府,晚饭过后金嬷嬷说她今天有办法,所以安顿好李俏她就走了。
院中除了李俏再无人,海棠树下静坐了阵,李俏余光瞥见大敞的院门外探进一颗脑袋,当看清来人是谁,李俏猛猛的从石凳上站起:“大公子?”站起的有点快,扯的背上本发痒的皮肤生了疼,连忙扶着石桌,龇牙咧嘴开。
天成见院里除了李俏再无旁人才从门里进来,去到李俏跟前关切道:“九姨娘,你怎么样。”
背上撕疼的感觉消下,李俏连忙站直对上面前小男娃:“大公子,你想害死我,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作甚?”
“九姨娘,我今天才晓得,前个早上你被我母亲打了,我来此是代我母亲向你道歉,请你不要记恨我母亲。”
李俏拉着天成离院门远点,压低声音说:“我的小祖宗,我挨打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还想看我被打,你就在这里呆着。”
“九姨娘放心,我来内宅没人知道,我从房顶上过来的。”
“房顶上?”李俏怔愣。
第29章
随即又想到,习武也是府上男孩子们必备的课程,他要不走寻常路应该很容易!
即便没人看见大公子来偏院,李俏现在也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时半会不能将这小子打发了,李俏去到门口观察,附近没有人,才又返身天成面前:“你来找我有事么,若没重要事,九姨娘求你了,赶紧走成不成!”
李俏满脸的祈求样看在天成眼里,越看越有意思,府上姨娘多,但从来没有哪个姨娘和他这样讲话,多数夫人们见了他都端一副长辈的姿态,那些女人在母亲跟前讨不了便宜,便在他面前充大头,和那些女人一碰面,她们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他娘的那副嘴脸,越看越来气,只有九夫人没有那样。
加上今天,和九夫人才一共见了三回面,可架不住天成对李俏生出喜欢,这种喜欢只是一个小弟弟喜欢姐姐的喜欢,这样的喜欢里,不夹杂一丝不堪,“九姨娘,我来找你替我母亲道歉是一方面,再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是因为我才挨了打,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大公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挨侧妃打,说透彻也是被心思不纯的人利用你才殃及到我,你若不想被人继续利用、不想我继续因你而挨打,我求求你,赶紧走!”
李俏恨不得有给天成跪下磕头的心,可她现在这样,哪里能做磕头的动作,也只能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和一副吃了翔的表情祈求,偏偏她这模样,越发对天成胃口。
天成自是听懂李俏说有人利用他,但天成没有追问谁利用他,而是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九姨娘,你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走。”
面前小娃子的奸笑看的李俏心头莫名一哆嗦,哆嗦过后她说,“只要不是教你对对子,而且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保准答应。”心头再是哆嗦,现在也得将他赶紧打发了,只要不是摘月亮、摘星星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
“当真?”天成问。
“我说到做到!”李俏保证。
“光做保证不成,你得发誓。”
为了能将这尊小瘟神送走,李俏没多想,举手掌过肩膀发誓,若不答应大公子,她愿意学狗叫,不光学狗叫,还要脑袋顶着洗脸盆绕偏院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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