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在此都坐了一早上,咱回屋吧。”
“回屋作甚,屋里比外面暖和吗?”秋意越浓,周氏的心越寒,捏起一撮鱼食撒进池里,池中荷花凋谢,没了繁盛荷叶阻挡,水里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吃,主仆二人看的非常清楚,一把鱼食洒下,周氏道:“花果儿,坐下陪我聊会天。”
花果儿搬来一张矮凳,挨周氏坐下道:“主子,凡事看开点。”
“看开?我都已经看开了多少年,如今早已经麻木。”说着,周氏停下喂鱼,靠在椅背上。
花果儿看的出,主子很是耿耿于怀三夫人夜宿夜澜轩,主子虽说不似云水阁那位明着发脾气,但主子也很在意三夫人睡在夜澜轩。
花果儿将手上暖炉放在周氏手上,随即压低声说:“奴婢知道,也许奴婢说的话您听不进去,但奴婢还是那话,奴婢觉得,前晚王爷似乎是故意将三夫人接到夜澜轩。”
此处再无旁人,不怕她们谈话被人听见。
周氏偏头对上花果儿:“哦,说说你的看法。”
“奴婢敢说王爷这么做是故意,全凭昨儿早上,燕侧妃发了那么大脾气,却不见王爷去云水阁哄那位。”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王爷对云水阁的那位新鲜劲过了呢。”
“奴婢也不好说,但奴婢就是觉得,王爷是故意将三夫人留在夜澜轩……”
花果儿的一番话周氏听没听进去不得而知,反正被刚到了铅华苑门外的北冥彻听的一清二楚,北冥彻脚下步子瞬停。
“王爷,怎么不走了?” 随在北冥彻身边的李俏问,她没听见铅华苑里传出的说话声,李俏毕竟不是习武人,听力不像北冥彻那么灵敏。
北冥彻没回李俏问话,大步踏进铅华苑:“好你个大胆的奴婢,居然敢在此乱嚼舌根。”
这一声吓住相聊的主仆,花果儿连忙站起,周氏放下手上暖炉,站起身迎上前:“王爷,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北冥彻没理周氏,满目阴寒的盯着花果儿。
花果儿脸被吓白,“扑通”跪下,“王……王爷……奴婢……”
北冥彻一脚将跪在地的花果儿踢翻,语气极度不善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背后胡乱编排主子?”
“王爷,你干什么?”周氏惊了,王爷平常再怎么发火,也很少对府上奴婢动过粗,更何况花果儿还是她的丫头。
“干什么,本王要让她知道,胡乱编排主子的下场……来人呐,将这个贱婢,给本王狠狠的打。”
周氏急了:“王爷不要!”
花果儿哭腔带上重重磕下一个头:“王爷开恩!”
越求情,北冥彻火气越大,本来只说狠狠的打,现下令,命人拿了长棍过来,显然是要将花果儿活活打死。
第64章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周氏朝已经坐到一旁的北冥彻下话。
北冥彻却给提着长棍的两个小厮使眼色,花果儿当即被按在地上,乱棍打上身。
这一幕看的李俏完全糊涂了,跟肃王来铅华苑时,肃王明明心情很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即使花果儿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也不至于被乱棍打死呀。
花果儿被打的惨叫,周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丈夫身边求情。
北冥彻不为所动,花果儿忍痛道:“主子……保重,奴婢……来生再伺候你……”她嘴角已经鲜血直流。
北冥彻其实也不忍,但今天这出戏必须接着往下唱,只能怪这丫头乱说话,叫他抓了把柄。
跪在丈夫脚边,求了半天都没求得丈夫开金口,周氏不管不顾的冲到花果儿跟前,用身子护住被打之人:“王爷,你要打死花果儿,那就请你连我一块打死吧。”
执杖的小厮不敢再落杖,退后点望着坐在一旁满目阴气的王爷。
北冥彻站起,行到趴在地的主仆二人跟前:“王妃,为了一个奴婢,你要逆夫君的意吗?”
周氏跪在地,抬头对上北冥彻:“王爷,花果儿不光是奴婢,她与我情同姐妹,你今天若要执意打死花果儿,你就是在剜为妻的心。”
“与一个奴婢情同姐妹?”北冥彻语调带上阴阳怪气:“和奴婢情同姐妹,你还是我肃王府的当家主母吗?”
正掰置着,在云水阁那边听见动静的马琳,已经领着崔嬷嬷过来铅华苑,进来院中,马琳一脸惊诧:“这是怎么了,王爷,出什么事了?”
马琳将立在一旁的李俏瞪了一眼,上前挽住北冥彻胳膊,瞧见马琳瞪她,李俏搞不懂,自己又没得罪过她,这女人瞪她干嘛。
北冥彻本来满脸狠厉,却在见到马琳出现的一刻,面上阴气一扫而空,主动揽过身旁人:“这边动静,吵到你了?”
“可不是,妾身与王妃姐姐就隔一道墙,自是听见这边响动。”马琳将趴在地的花果儿望一眼,再将周氏看一眼,马琳表情虽无异,但周氏看出那女人眼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自从马琳当众人面给她上过眼药,周氏内里一直憋着火,今儿再见那女人满眼的看笑话之意,饶是周氏再能装,此刻也装不下去,她“蹭”的站起来朝马琳扑上:“都是你个狐狸精,迷惑了王爷的心,我今天要撕破你的脸!”
马琳自幼习武,当不怕周氏打她,见人扑过来,顺势往北冥彻怀里一靠,再用点力气推着北冥彻往后退一步,便让过了扑来的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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