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扑空摔倒在地,院中一众下人惊住,也让听到动静,赶来铅华苑的各位夫人们呆住。
周氏跌倒的地方离李俏不远,李俏连忙蹲下扶住她:“王妃姐姐,你怎么样?”扶住王妃,李俏转头对上马琳,就要对那女人呛一句,却见揽着马琳的肃王给她使眼色。
对方眼色使得细微,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但和肃王处的日子多了,李俏对北冥彻有了更多了解;李俏有些反应过,肃王这么做,恐怕又是要干什么,立马压住要呛马琳的心思,口气软道:“燕侧妃,王妃姐姐好歹是府上当家主母,你怎能这般不给王妃姐姐面子。”
马琳又剜了李俏一眼,“照你的意思,王妃要打我,我站在这里,任由她打不成?”
“王妃姐姐毕竟是深闺女子,没有习过武,你让着她一点,就怎么了……”
“本妃不需要她让,”周氏扶李俏手站起,去到北冥彻面前:“王爷,为妻就问你一句,你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宠的无法无天吗?”她手指马琳道。
“本王喜欢谁,用不着你插言,你将你的分内之事做好,本王依旧会让你继续执掌肃王府的家务事。”
周氏满目不信,来来回回望着面前男女,自与王爷琴瑟和鸣以来,非重大场合,王爷在自己面前,从不会以“本王”这两个字自居,今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用“本王”两个字提醒她!
周氏抬起的手,颤抖着放下,泪水顺双颊而下,吸溜一下鼻子:“王爷,莫非你想收回我的亲王妃之印?”
“放心,本王不是不念夫妻情份的人,只要你像原先一样,你依旧是我肃王府的当家主母。”
周氏的心凉了,丈夫再冷落她,但从不会对自己说如此的伤人之言,周氏一直相信,她在丈夫心底的分量是最重的,但今儿,王爷话里的警告之意浓重,只要不傻,任谁都能听懂。
“王爷想我继续顺着你,任由你继续宠妾灭妻、继续枉顾人伦、继续任你堕落,都不许再多说一句,是吗?”
“你说的什么话,本王喜欢谁,与人伦、堕落有何关联,你用的着挑这样的字眼,给本王上话?”
“王爷,我才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日子久了,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戳你脊梁骨……”周氏的严词厉语没来的及说完,便听“啪”一声,北冥彻反手一巴掌甩上她的脸。
这一巴掌,打的周氏头晕眼花,也使得在场所有人心口颤了颤,王爷居然打了王妃!
其他人各有各表情,唯马琳面色从一惊之后,立时转变成得意,马琳似是很好心的安抚身旁人:“王爷,千万不要动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父王、阿爹,你为何要打母妃……”天俊和琳琅刚到铅华苑门口,就看见母亲被父亲打的景象,俩个孩子冲上来,抱住北冥彻的腿。
北冥彻实没料到,刚才一幕让俩个孩子看见,顾不上再揽着马琳做戏,气急败坏吼道,“怎么回事,世子和郡主,怎会在此?”
照顾俩个孩子的老嬷嬷被吓的连忙跪倒,今儿先生布置了功课,世子爷和郡主说想念母亲了,非得见过母亲,才愿做功课,嬷嬷无奈,带着世子爷和郡主来了大宅,谁知会碰上这茬。
嬷嬷吓的说不出话,还是周氏将俩个抱着父亲腿的孩子扯过,揽进自己怀里。
周氏将孩子扯到自己身边,哽咽道:“王爷,你无需给孩子们发火,既然你觉得我们碍眼,那好,不如你也将我和孩子们遣回老宅去吧,我们母子把地方给你腾开,你喜欢谁由着你,我眼不见心不烦。” 周氏一脸决绝之色。
北冥彻今天抱的目的,就是借此机会,将妻子和俩个孩子也送走,但听妻子自己说要走,北冥彻心上泛起痛,即使痛也得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说本王不念夫妻情,既然你想回老宅,好,赶紧收拾东西马上滚,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在本王面前出现。”
北冥彻一把扯过马琳,揽着她离开,执杖的小厮连忙提着棍子退下,聚在铅华苑门口的一众夫人们,全作鸟兽散。
李俏帮着将花果儿送回房就要离开,临走前,她被周氏叫住,周氏红着双眼说:“九妹妹,希望你能照顾好王爷,我真怕那个女人掏空了王爷的身子。”
李俏暗叹,王妃嘴上说了那么多义愤填膺之词,到底对肃王还是关心着。
肃王安顿过的话,李俏一直记着,她没有多说什么,很恭敬的朝周氏屈膝行礼,应承下退出铅华苑。
铅华苑大门口,李俏转回身望着整个王府最大的内宅院子,肃王先是把玉怜秋和天成送走,现在又不动声色的将王妃、世子爷和郡主也送走,今天别人只看了热闹,李俏却看懂了热闹中的含义。
转回身,肃王揽着马琳早走了。
肃王今天带自己来铅华苑,说要当着王妃面,给自己安顿什么事,目前看应该没什么事了,王妃都被弄走,还能有什么事给自己安顿?
离去之际,与路过的花匠差点撞个满怀,花匠连忙让开道,李俏朝其点个头,算打了招呼,和此人能相识,也就是金嬷嬷托他带了瓶雪花玉露膏出府换银子,除此,与他再无交集。
李俏绕过远去,花匠却望着铅华苑出神半天才走。
肃王府今日发生了何事,天黑前就传进顺文帝耳朵里,傍晚,顺文帝领太监漫步御花园湖泊边,此处除了主仆俩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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