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文帝眉头拧成一疙瘩,“你的意思是,肃王有意这么做?”
“皇上,按说肃王的家务事,不该是咱操的心,可要是将所有事串联的话,您不觉得这也太巧了,这样的巧合给老奴的感觉就是,肃王似乎有意将他的家眷送走。”
顺文帝微眯的眼睛,渐渐圆睁:“接着你的分析,继续往下说。”
“老奴遵旨,”清了清嗓子,太监接道:“皇上,能不能证明肃王有异心,就看被他送去晋江郡的俩位夫人会不会再回来,若来年开春,她们不再回京,您一定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顺文帝踱步殿门口,举目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你说的有理,将所有孩子全部送走,即便将来有一天他要做什么,留在京城的不过是一帮无用的女人,那些人更本牵制不住他。”
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转头对上身边人:“传朕旨意下去,给朕盯住了,如若明年开春,他的俩位妾室与孩子不回还,朕定要先下手为强。”
“老奴遵旨!”接过令,太监退下。
……
北冥彻的举动引起顺文帝怀疑,而北冥彻也晓得,他送走两位夫人肯定会引得宫里那位猜忌。
戏中戏才开场,戏里的这出戏还没落幕呢,宫里那位就算怀疑,没有证据,又能把他怎么样?
日子照旧,只不过北冥彻最近不逛妓院了,而是改看戏,每日去到京城最大的茶楼,约上几位狐朋狗友谈天说地。
顺文帝接到下头人时时传来的消息,越发看不懂北冥彻如今的做派,到底是他在做戏,还是他真的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顺文帝当然希望老虎变成猫,失去斗志的老虎养他一辈子不怕花钱,就怕老虎装成猫,那才害死人。
想到北冥彻,顺文帝的思维就会不由自主的漂到燕侧妃身上,自见过一回马琳,顺文帝对宫中任何女人都再提不起兴趣,这些日子因为一直住在御书房没有召幸宫中贵人,皇后还以为皇帝身子是否出了什么事,要请太医来给皇帝看诊呢。
惦记上弟媳,虽说那位弟媳是兄弟的侧室,但到底是兄弟的女人,顺文帝心里痒痒,却也只能将单相思压在心底。
而每每记起马琳,顺位帝又觉得,肃王有可能真的从老虎蜕化成了一只猫,有那样的女人在身边,哪个男人的魂还能跟着自己。
想起肃王白天在外快活、晚上回府,搂着燕侧妃继续快活,顺文帝恨不得立马传位给太子,他也寻得那样一位绝色美人,过一过肃王如今的逍遥日子。
想法有,但却又舍不得放不下权利,心思活络开,顺文帝甚至动了找个茬子将北冥彻谴出京城的念头,赶走他,再顺便将燕侧妃留下,收入自己的后宫。
顺文帝既不想落下霸占弟媳的口实,更不想留下昏君的千古骂名,所以他现在千方百计的要证实,肃王到底是真的成了纨绔子弟,还是在给天下人演戏。
只有确定了他究竟是哪种人,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平民百姓家是,高门大户里也是,如皇族天家更是。
皇帝与王爷的斗争暗暗进行着,后宫女子们的斗争,千百年来无论哪一朝,从没听说有能避免的了的。
皇宫里的斗争,咱就不说了,光看一个肃王府里的尔虞我诈,就可以想象得来宫斗的血腥与更加残酷。
……
一下子又有俩人被送走,肃王府中清净下不少。
南苑里之前不光住着大夫人和六夫人,还住着四夫人、五夫人,没了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便无需再看人脸色过日子。
此刻两人坐在房中商量,要不要去偏院看看九夫人。
九夫人这胎看样子怀稳了,九夫人虽是王妃那边的,但九夫人很会来事,入府小半年,将她们这些做姐姐的,维护的都很好,从没仗着王爷宠爱,和她们争过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去她那里坐坐,说不定还能碰上王爷呢。
合计半天,二人说走就走,命各自的婢女备点礼物,俩人换了厚衣服,一同往偏院。
自怀孕,陪着李俏最多的除了金嬷嬷就是七夫人,七夫人近几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来偏院看她,女人做久了,李俏懂七夫人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今天闲来无事,李俏与金嬷嬷坐在桌前摆弄针线,金嬷嬷手很巧,做出的小衣服小鞋漂亮极了,本来只做了男娃的衣服,架不住李俏央求,金嬷嬷便又做了两套小女娃的。
虽说离生产的日子还很早,但金嬷嬷对于做小孩子的衣服,很是乐此不疲,每日忙完了,就一直做着针线活。
相聊甚欢间,屋外一道问话传入,金嬷嬷连忙放下正在缝制的小衣服,起身绕过桌子,过去打开房门。
四夫人、五夫人已经进来院中,俩人的婢女手里拎着礼物,李俏随在金嬷嬷后头出来,“呦,两位姐姐来了,这么冷的天,快进来。”
金嬷嬷接过两婢手上的礼物,又招呼俩位夫人进屋。
李俏平日不与人为敌,见四夫人、五夫人来访,端着亲切的笑容招待二人。
俩人褪去厚实外套,随李俏落座桌前,说笑几句,低头瞧见桌上被缝制的衣服鞋子,俩人拿起看个不停。
“你看这衣服,多漂亮!”四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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