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个好动的娃娃,金嬷嬷又生出希望,照这情况看,生产时也许会翻盘。
小衣服、小鞋准备了不下十多套,李俏浑身上下散出浓浓母爱,手抚上缝制好的衣服、鞋子,想象着未来孩儿的模样,她面上笑意越浓。
……
入冬几场大雪,预示来年该是一个丰收年,来年丰不丰收,李俏不操心那些,她只期盼小家伙,来年能够平安降生。
没了胎梦,李俏夜夜一觉睡到大天亮,几天没露面的北冥彻,今晚来了偏院,有孩子她爹在身边,李俏今晚睡的越发安宁,只是,安宁入睡的人于半夜三更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弄得立时清醒。
毫无征兆的剧痛来的激烈,平躺的李俏被肚子疼弄的全是泛抽搐,“王……王爷……”她咬牙发声呼唤同睡身边的人。
北冥彻当即清醒,“俏儿,你怎么了?”
发觉不对劲,连忙翻下床,点燃桌上蜡烛,返回床边,躺在床上的李俏表情扭曲,她额头上的汗水于烛光下,北冥彻看的清清楚楚。
“王爷,我……我肚子好……好疼……”
一把撩开被子,就见李俏身下渗出暗红色的血,北冥彻双眼怒圆:“来人!”
……
不光府医连夜赶来偏院,太医也被江流连夜请入王府。
天已大亮,北冥彻、太医立在院中焦急等候,小德子、江流堵在偏院大门口。
卧房里传出女子痛苦的呻。吟,卧房门中丫头、婆子进进出出。
过去好久,上了年纪的接生婆出来,一脸衰色的朝北冥彻弯腰道:“王爷,夫人已经小产下死胎。”
北冥彻拳头捏紧,忍痛道,“本王要看看本王的孩儿。”
接生婆一顿,“这……”
太医道:“王爷不入卧房,将胎儿送出来吧。”
接生婆再没犹豫,返回卧房端出托盘,摆在上面的两个娃娃小小的,也就成年人的拳头般大小,北冥彻心都揪到了一块,原地步子虚晃,太医一把将他扶住。
两个孩子虽小,却能隐隐的看出是一儿一女,北冥彻的心头肉似乎被剜,拳头捏紧的同时,眼圈也泛开红。
他扯下身上的狐裘披风,交给小德子,“将本王的小公子、小小姐,包在这件衣服里,好生安葬了。”
小德子明白主子为何要将两个算不上孩子的孩子包在披风里,俩个娃娃虽才只有拳头般大小,可他们到底是王爷的孩子,这么冷的天,王爷怕两个娃娃冻着,才要用披风包上。
小德子接过狐裘披风,侯在偏院门外的江流进来,接过放两个孩子的托盘,与小德子一同去执行主子的命令,卧房内进出的婢女伺候完所有,全部退下。
马琳和听见动静赶来的夫人们,全都立在偏院大门外。
北冥彻没理会她们,他往李俏的卧房里进去,金嬷嬷想阻拦却没动作,王爷阴着一张脸,她不敢多话。
七夫人端一碗参汤给李俏喂,李俏却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呆瞅床顶;参汤喂不进,七夫人只得收起碗,发觉北冥彻来到跟前,七夫人连忙腾开地方,“王爷,你劝劝九妹妹吧。”
接过参汤碗,示意七夫人先下去,待房里再无人,北冥彻舀起一勺汤放在嘴下吹了吹,“俏儿,不要伤心,孩子没了,咱们将来可以再有,你现在要做的是,得先养好身子。”
李俏没有哭,也没有闹,只静静呆瞅床顶,北冥彻将参汤喂到她嘴边,却依旧不见她张嘴。
无奈,先将碗搁下,孩子没了,李俏成了这副模样北冥彻不意外,连自己这个大男人,都想为两个孩子大哭一场,更不要说孕育了俩个孩儿的李俏了。
“俏儿,你听我说,”坐在床沿上的北冥彻,一把将两眼无神、嘴唇发白的人扯的坐起来:“你不要胡思乱想,等你养好身子咱们马上再要孩子,将来咱们不光要生儿子,还要生女儿,我们要生一堆……”
两眼依然无神的李俏语气淡淡道:“生一堆?你当老娘是母猪?”
旁的时候,李俏绝对不敢用这样的字眼同北冥彻讲话,但今天她的孩子没了,心情很不爽,仗着今天的她是弱势群体,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对肃王大不敬。
北冥彻晓得李俏在情感表达方面异于常人,此刻他一点也不在乎李俏用这样的词语和语气同他讲话。
“俏儿,你若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点。”说着,将李俏揽入怀,想把自己的肩膀给她靠。
靠在孩子他爹宽厚的肩膀上,李俏继续淡淡道:“王爷,除了哭,还有什么法子能发泄愤怒?”
“你想怎样都成,只要能将你心中的不痛快释放掉,你想干什么都行。”
怎样都成?
那就别怪老娘当着那么多人面,不给你面子!
李俏一把推开搂着她的北冥彻,因她用的力气大,再因北冥彻没防备,他被李俏推得直接掉到床下,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刚反应过,就见本来挺虚弱的李俏,仿佛炸了毛似的,一把撩开被子下地,光脚站在地上,双手叉腰,举头仰天大笑:“哈哈哈……”
李俏对着房顶仰天大笑,如此一幕看的北冥彻眼睛瞪的有如铜铃那般大,房中突然传出的女子狂笑声,使得侯在外头的一众人,全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啥情况,咋还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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